在希泊駐地的時候,孟樂知經常被埋在一大堆光屏中。從克裡斯塔爾回來後,她從孟樂知看的資料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具體的…她不記得了。
極速飛行幾小時後,那個蔚零星出現在眼前,一半黃土一半銀輝,人類活動的場地已經很廣闊了。
陳微末不能貿然過去,畢竟是陌生地盤,她繞到非管制的那半邊降落,徒步跑了四個小時才到監管區附近。
這是一座标準的軍事堡壘,聯邦獨立軍區的标識非常顯眼。
凜冽高聳的防護牆上的監視塔十分密集,探測燈照得黑夜亮如白晝,來回巡邏的士兵至少有五隊。
孟樂知這是帶了多少人來?而且這裡,是獨立軍區的境外駐地?
陳微末在遠處高地的石堆後趴着,極力隐蔽自己。觀察了很久,她才悄悄行動。
在這個堡壘的中心偏西的方位,有兩個很突兀的、拔地而起的峭壁山巒,他們好像把辦公地點鑲在了山壁上。
雖然處處都裝載着武器和護盾,防護牆還自帶生物監測系統,但總有看不到的角落還能鑽個空子,比如一輛正要進駐地的車輛的車底。
因為不是普通車輛,這種車在正常駕駛時,車的後尾部由于特殊能源的揮發導緻溫度極高,正常人根本受不了,所以也不會有人會去查那個位置。
陳微末像蜥蜴一樣緊緊扒住,忍下撲臉的熱氣,直到一個拐角她才松手,緊接着打了幾個滾,躲在了路旁的凹槽裡。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滾燙着。
一道又一道白光在頭頂接連掃過,她又看準時機,圍着所有建築的側壁一點一點靠近那個小山。
短短幾個街區,她竟然走了半個小時。
山壁上零零散散還有幾個燈光亮着,大部分人已經休息。
陳微末在蹭過來的路上,遠遠地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晚上不睡覺,像她一樣喜歡不分晝夜地站在窗戶前看風景,也沒幾個人。
至于怎麼上去,隻能從外面爬了。
隻是那個探測燈太讨厭了,在觀察出間距規律後,她爬幾步就要停一下。
直到她一腳蹬着一個凸起,雙手扒住窗棱,臉貼在了窗戶上。
屋子裡希泊五人齊聚,開會開到了很晚。
歐治打着哈欠起身活動一下,剛靠近窗戶,就被一張突然出現的臉吓得一踉跄。
“卧…”歐治緊急撤回一個完整的感歎詞,“…陳微末?”
其餘四人立刻扭頭,一時間竟然沒一個人給她開窗。
陳微末敲了敲,一臉陰沉。
“你…你這是…夜晚運動啊?”歐治朝她伸手,陳微末沒接,自己跳了進來。
“你一個人就這麼進來了?”孟樂知看着她,神情微妙。
“不然呢。”
孟樂知輕笑:“回去之後,希泊得加一倍訓練了。”
歐治還背對着孟樂知,聽到這話,他眼睛騰得一下睜大,幽怨地看向陳微末這個無辜的罪魁禍首,眼睛裡寫着:你來幹嘛!
“好了,今天先到這吧,大家先休息。”孟樂知發話,“以然留一下。”
戚以然根本就沒打算走。
另外三人雖然意外陳微末忽然到訪,但他們也很有眼力見,立刻離開了。
“有什麼想說的,說吧。”孟樂知坐着,推給她一杯水。
陳微末收到戚以然消息之後,的确腦子短路了一會,但這一路上她也想通了,尤其是看到孟樂知現在這副淡定的模樣,她更确定了。
她投以詢問的視線給戚以然,對方沖自己歪了下頭。
“讓我去給顧文州傳消息,不是為了激他,而是故意告訴他,希泊知道那些勾當,讓他和顧青烈直接沖着你們來。”
“是啊,你先坐。”孟樂知坦白承認,“你來得倒是挺快。”
“為什麼?”陳微末是有些怨氣的,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但是話剛問出口,她忽然覺得這個對話有點熟悉,隻不過角色置換了。
“以然和你,背着我偷偷摸摸聯系了兩年多,就不允許我掌握一次主動權?”
陳微末語塞,說起這個她是有點理虧。
她又看向戚以然。
“你别看我,我也是臨時被通知出來的。”戚以然表現得也很無辜,但卻不氣,甚至心情還不錯。
孟樂知見陳微末還站着,便拽了她一把。
“我們三個,信息差就沒有消失過,都各聊各的。”他自己說起來都覺得好笑。
之前不幹預,是覺得戚以然心裡有杆秤,不會做過頭。可是顧青烈的事發生後,他才不得不承認,聯邦自欺欺人的平靜已經沒必要繼續維持了。
“與其你瞞着我,我瞞着你,不如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