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什麼怎麼看?”
“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了主,覺得應該尊重下你的意見。”
姜澈眼神微動,為她能說出這話而動容:“你的想法呢?”
“男女婚配,得以女方的意見為先。”
樊彩香微松口氣:“那我就直說了。”
她斟酌下言辭,盡量冷靜鎮定平靜地不回避姜二郎君那雙幽暗的瞳仁:“你家境好,模樣也好,人品脾性目前看.....”
她想起昨晚這人好好說話突然翻臉讓她滾的事兒...
“...尚可吧。主要我沒跟你相處,不能随便評判。”
這評價應該不是不好。
姜澈繃直的腰闆松懈了下,緊接着被她下一句又驚得支棱起來。
“除了你娘有點不好相處。”
樊彩香一瞬自恰過這一點:“但是我是和你過日子,她的情況隻能作為部分參照,前提是你拎得清。”
她眼神浮現懷疑,端詳着姜二郎君的俊臉:“...以觀後效吧。”
老夫人說的對,為了這張臉,有些可有可無的,她也不是不能忍。
怕的是遇上那種性子拎不清還長得醜的,日後生個更醜的,真就是沒法過了!
品性和樣貌,總得占一頭吧!
“而且,老夫人說能把我娘接到鎮上來!”
樊彩香側重強調這一點。
姜澈聽出她話音,她跟他過日子,主要歸功于老夫人接樊氏夫人,自己這個人實在沒什麼太顯著的優勢被瞧上。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心底有些沮喪。
樊彩香沒注意到他的異常,“我這個人呢,模樣算不上太美,但也絕對不會惹人家憎惡,這一點,你認可吧?”
姜澈點頭。
她有一張圓潤飽滿的小臉蛋,眉彎彎眼圓圓,秀氣鼻頭下是紅櫻桃色的唇。
而且她體格健康,言語郎朗,像是一團毛茸茸的火,每次靠近她,他都覺得身上暖絲絲的。
“我女紅略可,竈上也有手藝。
我性子爽朗溫和,很少跟人茬架。
但我娘家不行,不是秦家那般有田有産。”
樊彩香一一盤過,“要是我跟你成親,必然是我占的便宜更大些。”
姜澈避開她灼熱的眼神:“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那就是願意?
樊彩香:“那以後你就是我夫君,我就是你媳婦了!”
姜澈颔首,有點認命似的,沉默幾息:“那我叫你什麼?”
“嗯...就什麼順口叫什麼。”
姜澈:“夫人?”
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個稱謂罷了,也不知為何從他低沉的嗓子眼裡滾過,像是沾了什麼黏膩的東西,聽得人耳根子發燙。
樊彩香搓了搓手臂:“要不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姜澈嘴角又繃緊了。
樊彩香察覺氣氛突然僵住,隐約覺得是自己的過,又不知道何處不對,隻好沉默。
兩人好半天沒再開口。
還是樊彩香坐不住,借口要收拾包袱,起身躲到了角落的櫃子跟前。
姜澈喝光杯中冷得冰牙的茶水,留下一句你先忙,選擇去書房冷靜冷靜。
*
這一日的暮食,樊彩香理所應當地上桌吃飯。
胡氏并沒說什麼。
尋常母子兩個吃東西靜悄悄的,碗筷勺碟一點兒磕碰的響聲不發出。
樊彩香努力同步,雖然還是不小心用勺子碰到了碗沿,見胡氏微微蹙眉并未發作,心裡松口氣。
除了早上吃了一碗粥,還有幾顆瓜子仁,她這一天什麼都沒下肚。
西院主子用的碗隻有拳頭大,她盡力放慢速度,到放筷子時,還是比胡氏多吃了四碗,比姜二郎君多吃了兩碗。
胡氏:“......”
她看眼旁邊光底的粥盆,“飽了嗎?”
樊彩香大着膽子問:“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胡氏:“...真話。”
就見她兒媳婦指着跟前的碗先伸出兩根指頭,猶豫了下又多了一根,“我還能再吃三碗。”勉強能算八分飽吧。
“夜裡吃太撐不好。”
胡氏擦過嘴角,款款起身離桌。
樊彩香點頭說是,等出了東廂房,跟身側的姜澈揮揮衣袖,領着玉蘭小碎步去了後罩。
廚房肯定還有剩飯。
廚娘肯定給她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