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樊彩香被他驟然拔高的聲調吓一跳:“你喊什麼?”
姜澈被她一句話驚得坐起,“你剛才說什麼?”
昏黃光線下,瞧見他神情驚愕,樊彩香回道:“我說你學沒學過怎麼圓房?”
姜澈:“......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樊彩香往被子裡縮了縮:“我娘說咱兩圓房的方式不對,算不得成事。問她,她又含含糊糊不肯明說,隻讓我回來跟你私聊。”
這事兒嶽母知曉了!
姜澈心頭複雜,一時不知該羞還是無奈:“圓房的事兒不必太着急。”
樊彩香哦了聲,聽着他語氣不對:“看來你也不會,我就說這裡頭門道深,得空咱們一塊研究研究,我娘聽了還捶我好幾下,非說我不知羞。”
姜澈:“......也不是不會....”
他今歲二十二,雖沒跟人厮混過,在書堂中無意看過三弟四弟偷摸傳閱的禁書。
“禁書?圓房之事為何是禁書?”
姜澈沒法解釋,對上樊彩香單純的眼神含糊說他也不知道,隻說那類書本□□不堪入目。
“真是怪哉!圓房學問是禁書,上下幾千年,多少嬰孩不是行過房才出生的?嘴上說着不堪入目,背過人做了一次又一次,生了一個又一個,既禁書那也該禁行房才對吧?”
什麼做了一次又一次,姜澈半邊身子都麻了,“你...别說了!”
樊彩香以為他惱了,“為何不叫我說?你若是會,便該跟我成事,這是一個丈夫的本分,天經地義。你若是不會或是不情願,直說,我絕不強求。偏扯什麼禁書不禁書......你裝什麼呢!”
她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背過身。
姜澈凝視她身影半晌,心說這都是你自己招惹的,直接扯開她被窩,整個人不容拒絕地鑽了進去。
驟冷,身上又覆上這麼重的一個人。
樊彩香:“你做什麼?!是不是想打架?”
身上的人摁住她踢踹的腿,微涼的手掌攥住她兩隻手腕豎在頭頂,另一隻手顫栗地探進她領口,他聲音壓得極低與此同時埋首在被他袒露而出的香肩上:“你老實點。”
樊彩香心尖一抖,遲鈍地意識到什麼,正要開口,胸口一涼,瞳仁抖出不可置信的弧光,欄架的燈台還沒滅,帳頂影影綽綽像有隻大蜘蛛伏在網上貪婪地吞食着獵物。
“你......”
姜澈的吻順勢折返落在她半阖的唇上,她得以看清覆在自己身上男人眼皮低垂生疏卻沉迷投入的神情,俶爾失聲。
月光透窗而來,清冷的夜變得迷離黏膩。
樊彩香手指摳在男人肩膀,刹那的痛感過去,将哭未哭地軟着聲兒埋怨:“你到底會不會!”她覺得自己像被當中劈開了。
“書上是這麼畫的...”
姜澈沒動,把她散落貼在頰上的發絲拂開,細密的吻安撫她,尚未褪去沙啞的喉嚨洩露出一絲難堪:“我沒跟别人有過...這是頭一回。”
“肯定是你學得不對!”
姜澈忍了一會兒,試着動了幾下,樊彩香哼哼唧唧想躲,卻被握在腰間的手控着動彈不得:“你有完沒完?”
“一會兒,就一會兒!”
姜澈正受用着,連親帶抱總算把人哄住:“你也不想半途而廢吧?”
很有恒心的樊彩香想破罐子破摔,她都快被他頂到床邊了!
但放棄的話又違本心,半推半就地配合幾下,她抽出一隻手扯過被子蓋住兩人,熱意如浪潮卷着她時顫時不顫。
兩人操持着人生大事,忙得熱火朝天。
狹小的床帳,氣不成音,半途實在沒力氣,樊彩香完全放松随便他愛擺弄什麼。
這場折磨持續了很久,她隻記得結束時自己倦得眼皮都睜不開,視線最後是姜澈背光下去淨室的欣長高大的身影。
..
再睜開眼,床紗外光影大亮。
樊彩香發覺身下舒爽,想起昨夜迷迷糊糊姜澈給她用布巾擦過,慢慢爬起,腳一沾地險些軟着趴下,她又癱回被褥緩了緩,朝外間喊一聲玉蘭。
玉蘭進來,看見二少夫人一副雨打芭蕉的焉了吧唧樣,嚇了一跳:“您怎麼了?”
樊彩香無力地張下嘴,沒法對着玉蘭純真的眼神告訴她,你家二郎是專鑿女人的擀面杖。
“我想泡熱水澡。”
玉蘭看她姿勢别扭,以為主子來了月事,了然地把人扶到淨室。
後罩的鈴铛見她進來要水,一邊從鍋裡舀着一邊露出不可言說的神秘笑容,玉蘭一頭霧水:“你怎麼了?”
鈴铛左右瞅瞅,悄聲搭個手勢,嘿嘿道:“昨晚上二郎君和少夫人做那檔子事兒了!”
玉蘭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揚起眉頭:“真的?你聽見了?”
鈴铛點頭:“老夫人指派我過來前就讓婆子指點過。二郎君和少夫人做了那事兒,有些隐秘的床單小衣小裆褲一類的,你和我背着人洗,别叫東廂房那頭看見。”
玉蘭領會地點頭:“大夫人要是知道,準說是二少夫人勾着咱們二郎君不上進。老夫人總說咱們西院人稀,盼着二郎君早有孩子呢。”
鈴铛說可不是嘛,嘀咕完,兩人擡上熱水送到淨房。
樊彩香沒注意到伺候婢子的異樣,痛快洗去身上的黏膩,狼吞虎咽地吃過朝食。
心頭大事一了,她就想着要怎麼跟婆母開口添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