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是什麼煙花，是大能靈力摩擦出來的爆破。

“應該是剛打上照面，先打個招呼互相試探一下。”男人說的很輕松，半點沒有可能被殃及池魚的自覺。

“停船！調頭！”方茵反應很快。

她心中揣着的頭等大事就是将方柔安全帶回矩城。目前他們離戰場的距離看似很遠，也不過就是森羅境幾步路的範圍内。

“不用，就停這兒吧。”白玉扶着甲闆護欄的手輕拍了兩下欄杆。

整艘船靜止了下來，沒有慣性，沒有前沖，仿佛定格一般。

方柔不知道這有多難辦到，從方茵驚愕的臉色和定格的肢體能看出應該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把戲。

少女伴讀有些畏懼地盯着白玉，皺了皺眉，終究沒說什麼。

她不知道白玉是白黠為方柔請的護道人。

上船的時候，方柔不知道白玉修為深淺，隻模糊說這位是山門長輩讓捎上的同路人。

“發生什麼事兒了？”

船務組派來一名年輕人上到頂層夾闆詢問情況，靈能陣列運轉正常，船身卻失去了所有動力。

巨大的空梭像是條巨鲸附在空中，幾條色彩各異的線正朝着這邊飛來，是幾個修士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催動浮空靈寶和浮空陣逃命，在空中留下的殘影。

一個路過的好心人傳音對他們的方向喊道：“快走！是屠三連！”

方柔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華麗又妖媚的遊戲boss模型。

作為書中讓人魔兩界共同聞風喪膽的四大魔君之一，屠三連并不是這個女魔君的名字，而是她的成名事件。

她成魔之時，一連屠殺了珑地西境最接近魔域的三座邊城堡壘，百萬人的血染紅了珑地西邊，也染紅了原本碧綠的江水，就這樣整整流了三個月。

之後人皇下旨将綠江更名為赤江，以告誡後人那場屠殺的慘絕人寰。

屠三連本名屠汝杉，原是珑地西境普通農家女。

二百年前，她因長相冷豔被擄走，帶到了西境邊境劍城準備賣給那裡的大能做爐鼎。

這在正道看來當然是不被允許的，但邊境苦寒，戰亂不斷。除了曆練，沒有多少世家子弟會在西境長期逗留。

為了讓散修和本地修士能心甘情願留下，有些原則上，各大世家宗派心照不宣得很默契。爐鼎、煉制傀儡、食用妖丹等各種看似邪教提升修為和享樂的手段在這裡，隻要不大張旗鼓，各方勢力也都眼睜眼閉。

這烏煙瘴氣的邊境之地，各大世家自然更不願意自家子弟逗留太久，沾染上那些不良的東西。于是又是個惡性循環，西境成了旁門左道雲集，邪修泛濫的緩沖地帶。幾大宗除了定期派人輪流值守，還在離邊境較遠的城鎮建立了第二道防線。

也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好還是太不好，她是天生毒體，即便隻是一般的品質，可除非同樣是毒體，不然和她交合隻會染毒讓修為受損。

她擺脫了被人當做雙修或洩欲工具的命運，卻因體質正好符合劍城某個大丹師的研究方向被買下，淪入了比豢養來取膽汁的黑熊更不堪的境遇。

精血、靈力、神識、識海，乃至皮膚、骨骼、指甲、頭發，被大丹師和他手下的人們不斷汲取。

各種折磨人的毒藥如三餐一樣被他們灌入體内，以觀測藥效，研究毒體。

五感不斷被剝奪，放大，然後又剝奪。

實驗品隻需要活着，并不需要得體的衣物，甚至廁所。

就這樣被整整折磨了一百年，是個正常人也不正常了。

但不正常分兩種。

一種在正常之下，大部分人都會瘋狂，然後如爛泥般被肆虐到泥濘中，和泥土融為一體。

一種在正常之上，她瘋魔了，經曆過萬般淩虐淬煉，一朝入魔便是頂峰，成為了魔君。

西境邊城是抵禦魔族的一線，各邊城中都鎮守着各種擅長對付魔族的修士。但邊城就是邊城，沒多少森羅境的大能會長期守着邊境耽誤修行。

那天，隻有一位初入森羅境的玲珑福地子弟剛作為輪守抵達。

修真多年初入森羅境的人被蟄伏多年剛誕生的魔修一個照面毒翻在地，再也沒醒過來。

她奪了他的劍，一路殺絕了一座城，仍不解恨，三日内連屠三城，将自己和整個西境都塗成了紅色。

消息傳開，最先出手阻止殺戮的卻是另一位魔君，常年居住在珑地内的良辰判官。

她被對方帶走，整個珑地西的噩夢終于結束。

屠汝杉的噩夢也結束了。

白黠在書中也在三日内連屠三城，不過是魔城。

那一戰之後，她正式登頂魔域，直至容錦年帶着魔尊女兒女主許青藍橫掃整個熔神大陸，君臨這個世界。

方柔不解的是，書中描寫，這位魔君在屠城之後就被良辰判官送去了魔族腹地，代替魔尊鎮壓動亂的魔族内部。到白黠一身戾氣殺入魔域都沒有再踏出過魔域半步。按小說劇情，不該現在出現在珑地才是。

她怎麼會在這裡和人打架？

和誰？

遠處的女魔君不知道是和她心有靈犀還是想昭告世人，很快為方柔送來了答案。

她以魔音傳聲，音傳萬裡，“木真人，本君今日就要看看，是你的遁靈紋快，還是我的鑒靈音傳得遠。”

木真人？森林木？容錦年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