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将兩位上弦預備役的沉默當做一回事,隻是心情不錯的領着他們走出密林。
是的,在我的人才庫中,我認為這兩位兄弟可堪大用,按照潛力來說肯定是上弦。甚至繼國緣一也有很大可能直接成上弦一。
咦,這樣能代替我,讓我直接退休嗎?
這樣一想,我感覺心情好極了。
繼續掰着手指頭,我在内心安排着十二鬼月的人才建設。按照身體健壯程度了話,狛治能算一個,慶藏也行;妓夫太郎雖然不夠健壯,但是心志堅定,可以算一個。梅了話實力不夠,但是感覺妓夫太郎一定會帶着她,那也算一個吧。
如果把那個白發妹妹頭詛咒師抓住了話,也算一個把。這樣說來,已經有七個了,剩下再随便從哪個劍道場或者道場抓幾個人來吧!
一下子就在心中組建了十二鬼月,我感覺KPI完成近在咫尺,不由心情大好,嘴中又開始回味起鬼舞辻無慘的味道了。
真是糟糕啊,就像某種成瘾性的藥物。我想到這裡,霧障迷蒙的腦中似有一陣清風吹過,難得清明了一瞬,但是下一秒迷霧再次覆上。
不要再想太多了,變強沒有什麼不好的。吃點鬼舞辻無慘又怎麼了呢?
上次湧現的記憶碎片又再次席卷了我的腦海,那些不堪的疲憊的作為人類的記憶根本無法挽留我,讓我隻覺得煩躁。
做人不如做鬼,雖然做鬼還有鬼舞辻無慘這樣的爛鬼當老闆,但是隻要我再将他吞噬一點,再變強一些,加上我不怕陽光的特性,将鬼舞辻無慘全部吞噬殆盡,那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剩下的鬼生,幹什麼不好呢?
所以,為了我的幸福,犧牲一些人又怎麼樣呢?
暢想着我未來升官發财死老闆的快樂日子,我想暢快地笑出聲,卻不知為什麼,心裡莫名悶悶的。我直覺自己已經站在了某種懸崖的邊緣,誰也不知道跳下去是财寶典籍奇遇還是屍骨無存。
但是食欲卻是驅使着我向前向前。
别再想了。
我撇了撇嘴,正要向密林外邁去,卻被兩雙手拉住。
我一低頭,是那兩個我極其看重的上弦預備役。
他們的手是溫熱的,平常察覺不出來的熱度一時讓幾乎将我灼傷。
“怎麼了?”我自認還是充滿耐心,并沒有直接掙脫他們的手,隻是低頭看着他們。
繼國嚴勝第一次牽起師傅的手,他看着師傅彎腰與他對視,忍不住抿了抿嘴。
女子原本的黑瞳裡出現了銀色的“壹”,使得整個人多了幾分妖冶的感覺。而那雙一直會輕柔撫摸自己腦袋的手,繼國嚴勝垂眸看去,不知為何,那雙手的指甲詭異地變長了許多,帶着吹發即斷的銳氣。
繼國嚴勝從沒有這麼清晰的意識到,師傅是鬼。是那些害怕陽光、渴望血肉的妖物。
以往那個溫柔的、包容的、沉默的師傅好像被另一種生物所取代。他又轉頭看向了緣一,他也從緣一眼中看到了驚詫。如果緣一也這麼認為,那麼......
繼國嚴勝打量着緣一的手邊,那裡并沒有合适的兵器,一時間暗暗松了一口氣。
師傅的耐心似乎已經耗盡了,見自己長久不回答,已經打算直接走向密林外。
不行的,繼國嚴勝擡頭,透過了密林,他已看到天色漸明。
那個上弦預備役一直左顧右盼,卻什麼話也不說。我便收起了笑臉,隻打算快點将這些十二鬼月梯隊建設的後備役收集起來,便打算直接掙開他們的手,将他們拎着走算了。
但是我沒掙脫成功,因為我看見那個叫繼國嚴勝的家夥将自己的外袍脫下,踮着腳打算将其披在我的頭上;而那個叫繼國緣一的家夥看了一眼繼國嚴勝的動作,像是明白了什麼,也迅速将自己外袍脫下,掙紮着向我遞來。
不是,這些家夥,到底在幹什麼。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這點東西根本傷害不了我。
隻是不知為什麼,内心卻是愈發躁動。我直接掙脫了兩人的手,看着緊張巴巴盯着我的兩位上弦後備役,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無視對方抗議,一手一個拎着他們的後襟直接帶着他們沖出去。
現在我能感覺沒有鬼在附近,直接沖出去吧!
抓緊時間吧!
我要再吃點什麼!
不可以再想其他的什麼了!
我咬了咬牙,将兩人的外袍直接留在原地,沖出了密林。
可是沖出去的一瞬間,巨大的悔恨和害怕就将我包裹。
晨曦中的光并不強烈,卻使我忍不住将眼閉了起來。
好久沒有接觸陽光,一直以來僞裝體質,在白日也是全副武裝出行,陽光一時間我隻感覺陌生,而更可怕的是那種陌生的來自身體本能的害怕!
我感覺自己如同置身火海,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燒。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皮膚上剝落,我覺得自己的血液也開始燒起來了,我甚至産生了一種自己即将化為灰燼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