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陣還是碎了,而且總感覺這群人——”應雪說着,突然被鐘慈糾正了稱呼,“幽魂,他們現在是幽魂。”
“哦哦,這些幽魂要比我昏倒前要多了思維。”
昏倒前,站在這些幽魂之中,隻會被當成透明,而現在應雪已經看到好多的幽魂對着他們兩個指指點點,好奇着為什麼沒有動作,在原地坐着蹲起。
鐘慈道:“陣眼無法主動停止陣法,是有人從外面終止了陣眼的繼續,而布陣者為了這個陣法繼續運行,隻能加入更多的魂魄,幽魂也就更加的像活人。”
原來如此。
“可是布陣者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應雪問。
鐘慈沉默兩秒,搖頭,“還不能确定,總之先把你的神魂找到。”
“爹,這兩個大哥哥長得好好看啊,像是仙女。”迎面而來的是被華衣幽魂抱在懷裡的小女孩,頭上是完美的兩個丸子。
這個小孩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臉上雖然是慘白的,但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應雪還是心裡軟軟的。
沒有人會拒絕小生命,即使是小鬼。
華衣幽魂也感覺到了别人的視線,抱着孩子來打招呼,“诶喲,真是抱歉,我家妮兒還不會用詞,還望兩位見諒。”
“沒事的,額,妮兒長得也很可愛。”應雪拍了拍她的頭。
鐘慈輕咳,華衣幽魂也是懵了,鐘慈湊近低聲道:“妮兒是人間對女兒的稱呼,不是小名。”
明知道這些隻是還有點思維的死人,應雪還是被這個烏龍弄得臉熱,連連道歉。
“我弟弟第一次來這裡,用詞不當,還請見諒。”鐘慈道。
弟弟?應雪沒想到鐘慈會這麼叫自己。
華衣幽魂和鐘慈聊着,無非是解釋沒關系,“看你們應該是第一次來皇城吧,不然京城公子榜,不可能沒有……”
兩人聊天,也沒有分精力給應雪,總有一種大人在聊天,小孩一邊玩去的感覺。
“哥哥,糖葫蘆,給你吃。”小女孩道。
一團團黑霧插在竹簽上,原來是糖葫蘆,應雪笑着拒絕,“不用了,哥哥不吃,你吃。”
總算是送走了這對父女,應雪這才問鐘慈:“師尊,你剛才為什麼說我們是兄弟,還說是從别的城來這的?”
“你不覺得這對父女很眼熟嗎?”
“從未見過。”
鐘慈放出水鏡,上面是繁華街市和一對父女,小孩還不會說話,被抱在身上拿着撥浪鼓。
應雪認出來了,這是當年前,鐘慈給他看的一組景象。
不過,這鏡中的父女和剛才的父女怎麼說也是差了好幾歲,況且上次看水鏡還是百年前,鐘慈到底是為什麼會以為他記得呢。
應雪不解,還是乖乖改了口,“确實是見過的。”
“這個時間正是人界從人間脫離出去,凡人和修者互相看不上,我下凡曆練的時候,經過此地,駐足的幾年就是在他家客棧住的。”
這個場景是鐘慈親自經曆的,那麼過不了多長時間,這裡的繁榮場景就徹底不複存在。
“那發生了什麼會隕落呢?”應雪喃喃道。
鐘慈住了幾年後,就碰到了狐族的求救,離開了皇城,等返宗再路過皇城,就已經完全變換了景象。
回宗後沒多長時間,鐘慈再找狐族那隻小狐狸就找不見了,甚至整個狐族徹底消失。
鐘慈忙着找狐族,哪有時間管人間的風吹草動,更何況他也不能關心。
“轟——”
應雪下意識的捂住耳朵,整個世界顫動着,周圍幽魂邊跑邊喊叫着。
“天降火球,死人啦!”
“救命啊,救命!”
應雪順着視線看過去,隻見天光一色,火光四起是漫天的濃煙,火球下雨似的砸下,黑白世界染上可怖的色彩。
片刻前的繁榮盛景被取代,這是人間的天災。
鐘慈為兩人設了結界,火球砸到上面被迫改變了路線,身旁的幽魂不幸被葬身火海,應雪下意識想伸手去拉他,被鐘慈阻止,“他們隻是幽魂,早就死了,這也無非是布陣者的創造的假世界。”
數不清的蟲子,無孔不出,沖向要了命的火球,但也僅僅為人類的生存拖住了一盞茶的時間。
應雪現在尚無靈力修為,鐘慈牽着他走。
十二個紫袍加身分别站着各自的點位,是巫族。
身體的血液不住的流淌,維持着陣法,最中間的一位被稱為天巫長,眼睛緊閉卻死死的站直強撐,而剩下的幾位狀況最好的也隻是面色慘白。
“師尊,這是巫族隕落……”應雪有些急促,“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們。”
鐘慈道:“這隻是裡世界。”
這已經是鐘慈第二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