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尾巴不能摸,而是哪兒都不能摸!
塗山玉甩着尾巴,十分煩躁,在心中記上了一筆又一筆。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這些人,都得死。
不管在心裡是怎麼計劃狠狠報複的,此時此刻,他也隻能被蒼淵抓在手裡,沒有還手之力地摸來摸去。
塗山玉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了。
怎麼還在摸?反反複複幾次了?還沒完沒了了……
這個季節本來就掉毛,這人是想把他摸秃嗎?
若塗山玉現在是人形,被這麼上下其手地摸,就是被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在耍流氓。
但他現在偏偏不是。
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被對方摸盡了,還仿佛很正經,隻有塗山玉自己知道,那雙手掠過皮毛時升起的癢意有多麼難耐。
這種感覺并非疼痛,十分微妙、難以言喻。
生了一身茸茸皮毛的生物本就是适合被撫摸的,恰當的撫摸會讓他們覺得舒服,隻是塗山玉讨厭人,尤其是眼前這個人,不願意承認被摸得很舒服。
他覺得癢,一下子還可以忍,一下子又想把這人狠狠踹開。
九條大尾巴甩得更厲害了。
……
蒼淵确實是摸得停不了手。那軟軟融融的手感實在太好了,而且小小一團狐狸就在他手邊上,怎麼可能不摸?
山洞外,仍暴雨如注,大雨還沒有停歇之勢。
蒼淵邊摸邊慢悠悠地說:“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隻狐狸。你還騙我說是魔族,小騙子。”
哪怕知道塗山玉開不了口,他還是不厭其煩地自言自語。
塗山玉要被他煩死,大尾巴又往他臉上招呼。
絨毛掃過下颌,蒼淵含笑偏了下臉:“不過現在想想,也不奇怪。”
知道他是狐狸精之後,反倒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怪不得長得這麼漂亮。
怪不得衣上不時有幾撮白色的絨毛。
但隻有一點十分奇怪,他的修為太高了,普通狐族大部分終此一生也達不到他這樣的水平。
而且……他用的不是媚術。
這正是他沒猜到塗山玉是狐妖的原因,這人的劍術和身法都太正了,頂着那麼一張出衆的臉,但一點兒也沒往勾人上表現。
“你是師從何人?”蒼淵新奇道,“不可能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吧?”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就能修煉到現在這個水平,都能和他不相上下,未免也太過天才了吧?
不過,很快蒼淵便想通了,這也是有可能的。
不愧是他看中的狐狸。
當然就是别的普通狐狸不一樣。
……
火堆噼啪作響,他一直喃喃自語,塗山玉微微合上眼,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懶得搭理這個神經病。
過了許久,蒼淵往後一仰,在火堆旁躺了下來。
他那隻被咬傷的手已經好了,不見一點疤痕,也沒有血迹了,于是擡了下來,兩手一起摟着懷裡的狐狸。
太近了。
塗山玉沒有和什麼人離這麼近過。
不是一族,狐狸本來就不應該和人離這麼近。
他渾身不得勁,但又掙不脫,有一點茫然無措。
雖然在幻境裡,但人還是要休息的。蒼淵雖沒有多大的困意,但反正現在也沒事可做,不如小憩片刻。
雨夜山洞,生着篝火,抱着狐狸。蒼淵竟覺得比在魔族的宮殿裡還惬意幾分。
他半合着眼,手上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勾着塗山玉的尾巴,道:“你狐狸的模樣挺可愛,但人形也很好看……但看你現在這樣,是變不回去了麼?”
塗山玉心道,可愛個屁。
他讨厭可愛這個詞。
在修真界,可愛有什麼用?可愛代表着柔弱好欺負,可愛且修為低,隻會被欺淩得更慘。
蒼淵探了探他的經脈,奇道:“哦,你現在似乎沒有靈力了?你變不回去是因為這個?”
塗山玉:“……”
這人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塗山玉用力用尾巴甩了他一下。
“是被梼杌的幻境所影響麼?你們狐族都會這樣?”
蒼淵把這當成了狐族本來就有的弱點,笑了起來,胸腔中傳來些許震動,塗山玉剛好被摟在他胸前,觸感極為明顯。
他皮毛癢,耳朵癢,爪子癢,想撓死這個人。
蒼淵笑完了,又道:“梼杌的幻境一開,便會持續七七四十九天,你沒有靈力也無妨,我會護着你的。”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若是無門無派,等出了這幻境,便跟我走吧。”
塗山玉面無表情,一字一句在心裡反駁。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