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隻剩魚幼月一個陪着他。
她趴在他床邊,出神道:“穆晚聲,之前跟你聊天的時候,感覺你喜歡抓魚。那我就跟你說說我以前捉魚的事吧。”
“小時候,我爺爺奶奶家房後有一條河,我家那裡很少見到河,所以感覺很新奇,每次放假回去都拽着我爸到河邊玩。”
“夏天的時候,我光着腳丫踩進河裡,河水溫涼,泡着很舒服。一群小魚圍着我,我害怕,哭着喊我爸,我爸可讨厭,就笑,也不幫我。後來不怕了,我爸就鼓勵我抓一兩條。小魚摸着滑溜溜的,才碰到,我就大叫一聲把手收回來,最後也沒抓成。”
“穆晚聲,如果你也在的話,你肯定就把魚抓到手了吧?”
“感覺你做什麼都有模有樣的,要是在我們那,準考個狀元,當别人家的孩子。”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魚幼月坐起身,垂眸盯他俊朗的眉眼。他長得真好,要人去畫都畫不出這樣的輪廓。
她喃喃道:“穆晚聲,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人,還是文字堆積出的空殼?
房間的門被人急匆匆推開,露出阮如月驚惶的一張臉。
魚幼月站起身:“如……”
阮如月直奔穆晚聲的床頭,握緊他的手,哽咽道:“晚聲……”
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晚聲,你醒醒,我隻有你了,你醒醒……”
魚幼月安慰道:“如月,你放心,他沒事的。休息夠了就會醒了。”
阮如月哪裡聽得進去:“晚聲……”
想不到女主這樣一個冰美人,也有哭成淚人的時候。
穆晚聲眉毛動了動,竟真的緩緩睜眼:“如月……”
好啊!
她跟他說了那麼多話,都沒把他喚醒,女主角隻是流淚叫了他兩聲名字,他把眼睛睜開了。
她有點不樂意了。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在她心裡點燃了小堆的怒火。
但這是生氣的時候嗎?
曆經生死大難,男女主馬上就要溫存起來了,她必須放大自己的存在感,當個比太陽還亮的大燈泡!
“穆晚聲!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魚幼月從後邊擠了過來,把女主擠到後面,作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太好了!你知道嗎?你昏迷的時候,掌山還來過呢!”
她回頭:“如月,你來的時候看沒看見師兄?”
阮如月被她這一出弄得有些愣怔,眼淚都忘了擦:“師兄……在院内打坐調息。”
“你快把師兄叫來,讓師兄給穆晚聲看看還有沒有事!”
“好。”阮如月立刻跑了出去。
給人支走,魚幼月神情一收,面無表情地坐回原位,餘光瞥見穆晚聲在看她,她也不說話。
攻略他還真不容易。
穆晚聲想不通她怎麼就生氣了,看樣子還是生他的。
他道:“幼月,給我倒杯水。”
魚幼月依言給他倒水,遞到他面前,冷笑:“穆晚聲,你還是叫我大名吧。我又不是跟你一起長大的,沒那麼熟。”
系統:“宿主,你這樣發脾氣是不對的。現在是你要攻略他,而不是他要攻略你。”
魚幼月心裡發火:“不好意思,沒控制住。”
系統:“你這是怎麼了?你也知道男主和女主是青梅竹馬,羁絆肯定深啊,想什麼時候蘇醒又不是男主能決定的。”
她知道!知道!
忍了又忍,甚至把自己在原來世界的親人和朋友挨個想了一遍,才摒除了雜念,有了繼續攻略的心思。
魚幼月别别扭扭:“你這水喝着涼不涼?我給你溫一壺熱的?”
穆晚聲喝了一口,便把杯子放到一邊,擡眼瞧她:“不用。”
他本也沒想喝水。
魚幼月為自己的失态找補:“穆晚聲,你以後不許再随便拼命了。你不在乎,有人在乎。”
說完這句話,她沒看他的反應,大步走了出去。
穆晚聲:“……”
系統:“宿主,你還挺會的嘛。我這邊顯示,你的攻略進度到1/4了。”
“是嗎。”
魚幼月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被自己說的話做作到了。
迎面來了趙謹承和阮如月,兩人見了她都有些驚訝。
趙謹承道:“怎麼出來了?”
魚幼月笑笑:“我有點累了,去休息休息。”
另一邊,未通過弟子大選的外門弟子進門後,統一由内門師兄擔任教習,精進速度雖不快,倒也比自修穩妥。
正是弟子打坐時,賈祿卻突然站起身:“鄧師兄,我不要挨着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聚靈!”
“說不準她什麼時候就給我下了套,到那時我走火入魔七竅流血還反應不過來怎麼回事!”
“蛇蠍心腸的女人”指莫甯,她的所作所為在弟子間傳開了。
鄧師兄有些為難,以往他是與莫甯接觸過的,有些交情,不好當衆給她難堪:“既然你不願意,就和别人換一下位子。”
旁邊另一人也站起身,嫌棄道:“鄧師兄,不會有人願意的。要是你放心,就把她放到你身邊坐着。”
那怎麼行。正是風口浪尖之際,他怎會将莫甯放在自己身側,萬一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該當如何?
鄧師兄委婉:“這不合規矩……”
“你們看,鄧師兄也害怕她吧?掌山也真是的,把這種人貶來我們外門,一點也不考慮我們外門弟子的死活!”
“就是啊!鄧師兄,你跟掌山說說,他不是你親師父嗎?别讓這個姓莫的女人跟我們一塊修煉了。”
鄧師兄拿這些人沒辦法:“好了,好了,掌山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