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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兒,瘋了?都瘋了?”
“陸總今年還沒到三十呢,一沒成家二沒绯聞戀人的,上哪兒變出那麼大個閨女來?擱這兒胡掄呢!”
戰略部門一藍格子汗衫的老哥橫眉豎眼,滿臉‘你們這些人說話都不經大腦,開什麼國際玩笑’,一票否決了這個猜測。
大家又紛紛點起頭來,心想有道理,剛才吃瓜吃得神志不清,什麼鬼話都信。
“那…難不成是妹妹?一直都傳陸總有個妹妹。”
績效管理部的人發出抖肩的冷笑:“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妹妹是陸思雨,陸思雨知道嗎?人可是大明星,在好萊塢都叫得上号,怎麼可能穿成那樣。”
“我證明,那妹子腳上的匡威都穿得舊舊的了,帆布包也是大街上随處可見的,不太像是鎂光燈下的人,明顯就一女大學生,雖說就一個背影吧,但真的,真的很漂亮.....”
“是啊,身材很好,萬秘要不是有高跟鞋加持,估計都沒她高…”
話音剛落,萬怡從外面走進來。
“咳咳!”立馬有人裝咳嗽,提醒哥姐幾個快别說了。
可這人明顯說得不對,萬怡淨身高一七四,穿高跟鞋都快一米八了,程不喜那小身子骨滿打滿算也就一米六七點兒五,一米六八,應該是她穿上高跟鞋都沒萬怡高吧,道聽途說聽反了吧?
洞悉一切如萬怡。
身為總裁直系下屬、執行董事長行政總秘書、COO形象代表兼公關輔助——她的心亮得如明鏡。
雖說當年她是靠走後門進的集團内部,年少失足被渣男騙财騙色,但好歹人失足之前也是名校港中文MBA畢業的。
專業這塊兒,沒得話說。
她甫一進來,茶水間便自動消音,剛才還嘚嘚嘚跟放鞭炮似的,這會子連隻蒼蠅振翅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聚集的人群也漸漸走空。
就隻剩下洗杯子的Nars。
這棟大廈裡知道程不喜身份的人不多,除了那批元老級别的、還有在陸氏集團改名前就在的,剩下的那些基本聞所未聞。
别說陸庭洲個人的家庭背景了,連他的年齡都鮮為人知,能知道還有一位養在深閨裡的妹妹就見了鬼了。
Nars可不像他們,直接問萬怡:“聽說你領了個姑娘進董事辦?”
萬怡沒有、也沒打算瞞着,點了點頭:“嗯。”
“什麼情況,别告我是新來的小文秘。”
萬怡張了張唇,笑她識人不清,“她是貴人。”
Nars聽聞差點沒嗆住,滿臉疑窦:“什麼?”
萬怡又重複一遍:“她是小貴人。”
“是陸總的心頭寶貝。”
同樣也是她的——兩年前在媽祖面前發過誓,會一輩子守護和追随。
當年要不是她,現在她也不會全須全尾站在這兒,人模狗樣月薪十幾萬,正經一天下來不知道多少人點頭哈腰喊她一聲萬總、萬秘書。
要不是她,早在三年前她就跳了海,死海裡喂魚了吧?重生以後真的看開很多。
……
萬怡跟随陸庭洲回北城那天是個陰天,她記得很清楚,天空中飄着濛濛細雨,天暗得發昏,整個四九城内外像罩着一層擦不掉的灰塵。
為了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小貴人,也就是程不喜,她故意在孫治業孫副總面前拉幌繩,說其他助理都被外派了,就她一個人有空。
在軟磨硬泡之下,最後順利如願,孫總安排她去陸家打輔助。
她去陸家完完全全是為了見程不喜,壓根不是别的什麼企圖。
可遺憾的是,當天她耗時經久、精心打扮的‘斬女’形象卻給小貴人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那天她穿了一套YSL的高級米色制服,全套,深V領,搭配十分大膽的黑絲,腳蹬7厘米同牌子的細高跟。
這套穿搭就是眼前這位号稱‘斬女女王’的Nars——那總推薦的。
斬不斬女她不知道,倒是把她那本就為0的好感直接給斬成負的了。
給她氣個半死,三天沒想說話。
Nars,那毓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早前在特區總部任職,彼時還是市場部的n把手的她,現如今回北城已經混成主管了,二人在特區總部附近的燒鳥店相識,逐漸成了情比金堅的閨蜜。
說到這兒,“難不成…我去!”
一來二去,Nars真信了剛才水房‘私生女’的傳聞,感慨他們陸總保養得可真好,瞅着年輕豪邁像二十多歲的小鮮肉,真一點都看不出歲數。不愧是頂級骨相,真抗老啊。
她無不震驚咂舌地說:“還真是私生女啊!陸總原來已經奔四了!?”
萬怡:“……”一口茶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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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京郊,街頭籃球場。
五點剛過,天色明顯就暗了,夕陽像打翻的橘紅色油漆桶,把整個天際線染得火紅火紅。
這附近的居民區樓擠樓,住的人實在太多了,巴掌大的籃球場也心照不宣成了幾隊人馬的必争之地。
接到發小韋奇思的電話,喊他來幫忙,說對面那夥人一直霸占球場,不給其他人上場,俠客心泛濫他們想教訓下對面,結果被對面揍成小卡拉米。
從牛街回來的這幾天,甯辭也沒閑着,先是去了趟南城看望姥姥和姥爺,期間又去申城當了場伴郎。穿伴郎服的他把當地的小姑娘迷得暈頭轉向,微信也被要得手軟,拒絕了第一個,後面還有三四十個,他幹脆把那天偷拍的程不喜照片當屏保了,逢人就說,不好意思來年就結婚了哈,欣賞完第四十一個心碎離場的背影,他心滿意足地走了。
接到發小的召喚電話,過來後三下五除二把對面嚣張得二五八萬的隊伍給打趴了。
完事兒他坐回車裡,撕開一根剛剛在路邊便利蜂買的阿爾卑斯棒棒糖,正要塞嘴裡,低頭一看那撕掉的糖紙,好家夥還是蛋仔派對聯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