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忱是、是覺醒者!
水狼們被突如其來的光刺得睜不開眼,動作同時一滞。
就在這個時候,遊忱已經繞開了所有小水狼撲上來的落點,一躍而起,揮拳擊中了巨型水狼的頭部。
滾燙的灼燒感從他拳頭擊中的地方蔓延開,水狼哀嚎了一聲,晃晃悠悠倒退幾步。
與此同時,慢了一拍的小水狼們也撲了上來,遊忱轉身一拳一隻小朋友,把它們挨個送回了水裡。
沒有喘息的餘地。
被擊飛的水狼之間躍出一個矯健的身影,在遊忱的拳頭揮過來時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身體,躲過了他的蓄力一擊。
仿生人擡起右手,精密的機械纖維飛快重組,化成了一把長而尖的刀刃,直直插向遊忱的腰窩。
被震退了一瞬的巨型水狼也在此時撲了過來,張口咬向遊忱的喉嚨。
卻見遊忱伸手将防風鏡往臉上一扣。
“灼燒。”
刹那間,水狼和仿生人所在之處落下無數道極細的金色光線,交錯在一起,每一道都散發着足以燃盡一切的高溫,如同絞殺獵物的牢籠。
仿生人以常人無法做到的速度迅速向後閃躍,卻還是慢了一拍,被一道光穿透了肩膀。
與此同時,那些光線卻在碰到巨型水狼光滑的鱗片時忽然調轉了方向,就好像被鏡子反射,水狼被燙得嗷嗷叫,卻并沒有被穿透。
遊忱微微一愣。
但他沒有停頓,緊追着受傷的仿生人揮出拳頭,舞女維持着後空翻的姿勢,已經沒有辦法再調整了,隻能勉強伸手護住腦袋。
“砰!”
遊忱一拳正中仿生人,将她擊出幾米遠,咣當一聲撞到了牆上。
水狼剛要上前幫忙,面前卻又落下一圈光線,将它困在了中間,吃過痛的水狼嗷嗚嗷嗚叫着,在原地打圈。
曹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太強了……
這簡直是單方面的碾壓!
那一拳打得連他都看着肉痛,而遊忱甚至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猶豫!
他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似乎終于意識到遊忱會以多麼殘忍的方式處理他。
遊忱慢慢走到仿生人面前。
“你不是表演型?”
仿生人虛弱地看了他一眼,被燙傷的雙臂無力地垂在兩側,沒有回答。
“你速度夠快,可惜武器太差……不過無所謂了。”遊忱眼裡閃過戲谑的光,“燒成灰都一個樣。”
然而就在他擡手時,就見仿生人突然往側邊一閃。
受傷的手臂用力撐住了地面,舞女臉上一閃而過痛苦的神色,卻并沒有遲疑,矯健有力的雙腿直接繞上遊忱的脖子。
細膩的皮膚飛快重組,霎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片。
“阿雪,不能,讓你拿走那個東西!”
遊忱眼色一暗,眸底閃過一絲駭人的狠厲。
就在他準備還手時,牆角的陰影中突然探出一條觸手,直逼半空中的舞女。
觸手在半路化成刀刃。
舞女一愣,不得不放過遊忱的脖子,再次後空翻躲過突如其來的影刃。
蠕動的陰影中躍出幾隻小貓,快到隻能看到殘影,舞女輕型地跳躍,躲開它們的撕咬。
落地後的小貓一股腦兒擋在遊忱面前,威脅般地沖她哈氣。
舞女茫然地怔在原地。
管道一側傳來腳步聲。
溫執予從陰影中跑來。
“遊忱。”
因為跑得太快,他的呼吸還有些急促,胸膛一起一伏,飛快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受傷了沒?”
遊忱的、舞女的,還有水裡那些小水狼們的視線一時間唰唰唰全部打在了他身上。
短暫的沉默後,就見原地站的好好的遊忱突然應聲倒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啊我脖子好痛,手也好痛,我受傷了,我快死了……嗷嗷嗷……”
溫執予:“?”
仿生人:“??”
水狼們:“???”
遊忱移開一點手掌,露出微微發紅的脖子,虛弱地朝溫執予伸出手。
“我……有傷……”
連在牆邊躺成一坨的曹胖都看不下去了:“你TM剛剛自己燙的吧!”
溫執予平複了一下呼吸,拖着跑一會就累得不行的破身體走到遊忱身邊,眼底泛起藍色微光。
【記錄結果:遊忱】
【已知身份:人類攜手共助會低級義工】
【喜歡的食物:未知】
【喜歡的動物:未知】
……
【精神力:無法探查】
【受損傷度:10%,位于雙手手背,疑似擊打後的反作用力。】
遊忱看着走過來的溫執予,眼底露出渴望的目光。
溫執予擡腿踢了他一腳。
“嗷!”
【受損傷度:11%,新增傷處,後腰。】
他踢完繞過躺在地上那一堆,無視牆角那一坨,走到了仿生人面前。
因為兜帽的遮擋,仿生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後撤了一步,擺出進攻的姿勢。
“你是來,救他的嗎?”
溫執予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巴巴望着他的遊忱。
“算吧。”
雖然那個東西似乎不用他救。
但他的心思顯然也不在戰鬥上了。
溫執予沒有哄遊忱起來繼續的打算。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調動精神力屏蔽疲憊感,把體質、力量以及敏捷調至極緻。
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從他的回答中,舞女知道了他的意思。
“那你也,不能走!”
話音未落,仿生人已經躍至溫執予面前,比剛剛跟遊忱戰鬥時更快!
還在試圖以哀嚎引起溫執予注意的遊忱突然住嘴,眯了眯眼。
她果然還是保留實力了。
巨型水狼再次怒吼一聲,忍着尖銳的灼燒從光的牢籠裡躍出,朝着溫執予撲來。
其他小水狼們也紛紛撲了過來。
不再猶豫,遊忱翻身起來,擋在了狼群之前。
舞女不斷試圖近身溫執予,擡腿掃向他的腦袋。
溫執予側身躲過。
蠕動的陰影中探出新的影刃,與舞女交手。
沒有人看得清他們的動作,快到極緻的速度下隻剩道道冰冷的殘影與刀刃碰撞的清脆聲響。
幾次交手之後,舞女發現溫執予的影刃似乎有時間間隔,每次攻擊完都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内溫執予就會親自跟她交手,主要以躲閃為主。
她暗自記下時間,與影刃的交手愈發遊刃有餘起來。
又一次攻擊的空隙,她蓄力上前發出一記腿掃,這是她離溫執予最近的一次,布滿刀片的腿部幾乎要割到他的臉頰!
溫執予依舊側身躲避,因為動作過快,頭頂的兜帽不小心滑落下來。
微光照亮了他冷峻的面容。
舞女猛然一愣。
陰影中伸出一道影刃,直逼她心髒的位置。
而舞女卻不躲了,她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溫執予的臉。
“溫先生?”
試探般的聲音瞬間戳破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觸手插入胸口,隻插了一寸就停了下來。
溫執予停下動作,眯眼審視着舞女。
仿生人一錯不錯地望着他,眼中閃爍着不可思議的光。
“溫先生?”
她又叫了一遍,眼中那點光飛快地躍動起來,如同陽光照在海面,光點在波浪中交接,連成一整片閃爍的粼粼波光。
溫執予的猶豫印證了她的猜測。
隻見舞女收起所有駭人的武器,緩緩矮下身去。
她跪在地上,伸手解向腰間的腰帶。
“诶诶诶!”
眼見舞女要把唯一束縛她身上那點布的東西拿下,掐着小狼崽的遊忱立馬把小東西一扔,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溫執予身後,擡手就要捂他的眼。
卻見舞女隻是解下了挂在腰帶上的一個挂墜盒,打開布滿銅綠的盒蓋,從裡面拿出了一枚精緻的瓶蓋。
她雙手捧着那枚瓶蓋,将它舉過頭頂,像給神明獻上禮物一般,虔誠地送到了溫執予面前。
瓶蓋之上,一隻黑羽紅腳的鳥正叼着半截樹枝,飛翔在驚濤駭浪之中。
“阿雪,又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