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僅僅有他們兩個,還有其他醫者或藥鋪的夥計,總之但凡是懂點醫術的都過來了。
羅伊也是氣憤的看着其他人,最終一位藥鋪工作的老人站了出來,說:“這是弗拉克西亞在鼠疫期間的治療方式,放血療法。”
人們認為隻要切開患者的靜脈,放出一定量的血液,這樣可以平衡人體的□□,緩解病情。
但實際上這往往會讓身體虛弱的患者情況更糟。
“真是荒唐!真要有效的話弗拉克西亞怎麼還會每年都發生疫病?”這是她頭一次在職業生涯中産生無力感。
那人依舊狡辯:“一定是神明在懲罰他們國家。”
“你放屁,滿腦子鬼神之說怎麼不去做神棍?居然拿人命當兒戲。”艾薇顧不上那麼多了,一個晚上就能死這麼多,隻怕接受放血療法的不在少數。
自己被一個女人罵得狗血淋頭,那藥鋪的人立即不幹了,開始指責艾薇治不好疫病,不出意外的最後上升到了性别歧視。
不光是他一個人這樣想,在場的很多人都是如此,他們怕死,如果隻是等死也就罷了,偏偏出現了能夠救自己的人。一旦沒有達到預期,這些人就會指責施救者,甚至想要拉他下水。
憑什麼你能如此健康的活着,而我卻要絕望的等死?
眼見着人群之中出現騷亂,在個别有心人的挑撥下,人們越來越激動,零心中暗道不好。
就在他準備将艾薇拉過來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那個最早用東西丢羅伊的男人突然竄出來,手裡拿着一把匕首橫在艾薇的脖子上,神情猙獰的說:“我被放血了,可是還不見好,身上已經出現了瘀斑,既然我也要死,那你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他不管,醫者沒治好自己,那就是醫者的錯!
羅伊是男人不好下手,所以對艾薇下手就沒問題,這樣還能拆散她和她的丈夫,想想就很解氣。
既然自己要死了,那就都别活!
這一刻,人性的醜惡盡顯。
艾薇終于明白了零當初說的話,這裡不是和平年代,而是徹徹底底的封建社會,有君王有貴族,也有平民和奴隸,底層的人活在壓抑中,最終會在某一時刻失去理智。
不過動手去傷害要救治自己的醫者,這種情況極其罕見。
艾薇被劫持,人群再次暴亂,大多數人都不贊成男人的做法,開始數落和指責那人的忘恩負義。
男人越來越激動,手部顫抖着,匕首劃在艾薇的脖子上流下殷紅的血。
這一刻,零再也不僞裝了,瞬移到男人的面前,徒手搶過匕首,在将人解救的同時,匕首直接反手劃過那人的脖頸,一擊斃命。
男人還沒來得及呼喊,更沒時間躲避,隻感覺一陣風刮過,武器被奪,脖子一涼,然後倒在地上顫抖幾下徹底沒了氣息。
不過短短幾秒鐘,暴徒被反殺,衆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在見識到零的實力後,人群中鴉雀無聲,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艾琳醫生會救人,而她的丈夫路易卻能在頃刻之間取人性命,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組合?
羅伊也被這陣勢吓一跳,不過他感同身受,沒有為暴徒打抱不平的想法,并慶幸路易先生及時動手。
“路易先生,真是多虧了你。”羅伊說道。
一旁的佐伊默不作聲,他可是親眼見過零的實力,所以在那人劫持艾薇時就替他默默點蠟了。
惹誰不好,非惹這比死神還可怕的人,别看他現在是公爵小姐身邊的騎士,在這之前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殺手。
“剩下的就交給羅伊先生了,我要帶我的妻子回去,她看起來受到了驚吓。”零的神情再度恢複平靜,仿佛地上那人不是他殺的一樣。
羅伊點點頭,并提出要為艾薇包紮傷口的建議。
零禮貌的拒絕了他的好意,準備回去親自動手。
“等下。”艾薇終于回神,扯了扯零的手臂,示意他先别急着走。
“艾琳女士,還有什麼事嗎?”羅伊問。
艾薇點頭,說道:“請羅伊先生派人統計下出現敗血症的人數,以及使用了放血療法後身上尚未出現瘀斑的人。”
羅伊詫異的問:“敗血症……能治嗎?皮下已經滲血,這,這該怎麼辦?”
在羅伊的過往經驗裡,皮外傷很好處理,用來止血的藥也有很多,可是皮下出血卻難以治療。
艾薇點點頭,說道:“用西洋蓍草,還有接骨木試試吧,這些草藥可以涼血化淤,延緩病情,後面的治療還請先從他們開始。”
這些人屬于危重患者,耽誤不得。
簡單囑咐好後面的事,艾薇和零離開了。
羅伊雖然好奇這兩人的身份,卻也深知現在不是時候,眼下必須立即救治敗血症的人,以及将提出放血療法的那人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