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在瞞着我……
上一世的記憶上湧,淩柏言的情緒有些不好。
他粗暴拉開被子,被窩裡的青年正背過身蜷着身子,一幅不想見他的樣子。
淩柏言被戀人裝蘑菇的行為氣笑了。
他一手拉住歲年的胳膊,一手托着他的肩膀,硬生生地将人翻了個身又拉進了懷裡。
“你幹什麼!”
被強行拖拽,歲年的聲音帶着哭腔,“淩柏言,你太過分了……”
“我哪裡過分。我們的房間裡出現陌生男人的衣服我還不能多問一句嗎?”
說完這話,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這不是在明晃晃地說歲年紅杏出牆嗎?
“你就這麼想我!”
歲年掙紮着想從他懷裡出去,眼淚不要命地往下掉,把眼睛旁邊的一圈都哭得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你變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淩柏言愣了一下。歲年難道能看出他的變化嗎?看出……他多了幾年的記憶。
“過去你總是無條件相信我,也不會有事瞞我。淩柏言,你這兩天真的很奇怪。你是不是後悔和我求婚了。”
歲年舉起手,晃了晃手中的訂婚戒指,“如果你厭煩我了,那我現在就走。”
口口聲聲說着要走的話,但他的眼中滿是破碎的淚光,薄薄的唇也幾乎被他咬破。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不能再次失去歲年……屬于未來的記憶所疊加的恐慌幾乎将淩柏言的心攫緊。
他一隻手抱住那顫抖着的單薄身軀,另一隻手覆在歲年的手上,讓兩隻帶着同款戒指的手交疊在一起。
“我比誰都想讓我們在一起,永永遠遠不分開。”他低聲說道。
歲年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他才逐漸平靜下來。
“這件衣服是小叔叔的。上午在外面和他聊了一會,他怕我受涼,才把外套借給了我。”
他的說話聲音很輕,因為剛哭過的緣故,還帶着些鼻音。
聞言,淩柏言知道自己誤會了歲年,不由更加愧疚,“抱歉,我……”
“不必道歉。”歲年起身,直直地看着他,“我向你坦白了,現在你也該說一下早上你究竟去哪裡了,真的是去見你的朋友了嗎?”
當然不是。
但淩柏言該怎麼說,說自己一個人去了墓地,在父母的墓碑前糾結如何對待現在的戀人、未來的背叛者?
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我去見了我父母,說我即将和最愛的人在一起了。”
歲年微微睜眼,“父母?”
他反應過來淩柏言在說什麼,這似乎讓他前面的一番哭鬧都顯得十分無理取鬧。
沉默了一會,歲年道,“下次一起去吧……既然這次回來是見親人,我也該見見他們。”
“嗯。”
淩柏言看着歲年溫柔的眉眼,不由心裡苦澀。
明明是他騙了歲年,明明歲年的父母也去世了,現在反倒是歲年主動考慮他的心情,接話幫他圓下來。
是他對不起他。
……
雖然解開了“誤會”,但這一出鬧劇讓歲年心情持續低落下來。
吃午飯的時候,淩宴洲也看到了他紅腫的眼睛。
怎麼像是哭過了,誰欺負了他?
飯後,淩柏言主動開口叫住了淩宴洲。
“小叔叔,這是你的衣服,已經讓李叔燙過了。”
其實他大可直接讓管家把衣服放進淩宴洲的衣櫃裡,隻是不知為何,他一想到這件事還是心中憋悶。
于是又多費一步将衣服從管家那邊拿回來,親自還給淩宴洲。
“很感謝你對年年的照顧。”
這麼一說,誰與歲年親近,誰與歲年疏遠便很明顯了。
但從他們的關系來看,一個是戀人,一個是小叔叔,這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話。
可誰叫淩宴洲存了旁的心思呢?淩柏言的這話便成了明晃晃的挑釁了。
淩宴洲沉默了一下,接過衣服,開口道,“待會讓管家再送盤草莓到你們房間去,歲年愛吃。”
“還有,别再讓他哭了。”
來自年長者的反擊就是如此的迅速而猛烈。
淩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