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的不快好像隻是個小插曲。
在淩柏言看來,既然已經回家見過了淩宴洲,算是見過了家長,那麼婚禮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而且越快越好。
他總有種莫名的緊迫感,就好像到了某個時間點,歲年又會消失一樣。
“婚禮這樣重要的事,當然好好準備,急不得。”淩宴洲皺了皺眉。
“你這次回來,也有往S市發展的想法吧,得好好想想邀請的賓客。”
他說這話,一半确實是真心實意地為兩人考慮,另一半,卻也藏着他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看到歲年那麼快地嫁給别人,哪怕那人是他的親侄子。
“可是再拖下去,就到過年了。”淩柏言皺了皺眉,顯然不贊同淩宴洲的看法。
況且在他看來,婚禮是他和歲年兩個人的事,若是摻雜了其他利益往來,那便不純粹了。
“柏言,聽小叔叔的吧。”
淩宴洲的意思歲年也聽懂了。過去淩柏言為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他都看在眼裡。
他們在一起後,也一起度過了不少次難關。那個時候,每次淩柏言精疲力盡地回來,都要把歲年拉到腿上坐下,把臉埋入戀人香軟的頸窩裡,抱上好一會兒。
——美其名曰,充電。
而現在正值公司擴張的關鍵期,若是他們辦婚禮還能順勢幫上忙,那再好不過了。
淩宴洲沉默地看着歲年試圖說服淩柏言的樣子。
明明是三個人的場合,但歲年的眼中卻隻有淩柏言。他在淩柏言耳邊溫聲說着什麼,隻用一張白淨的側臉對着淩宴洲。
淩柏言顯然也不是好說服的,這個時候,歲年的眉頭就會微微蹙起,顯得很苦惱的樣子,卻也并不生氣。
這才是兩人相處時的常态,前幾日的矛盾更像是一場偶然的意外。
很顯然,身側的人獲得了歲年全心全意的愛,所以他将所有的溫柔與包容都給了他。
淩柏言其實并不想和那群人打交道。
說是各個家族的年輕一代,但他過去與他們也有過交集,知道其中大部分并不精通業務,反而是那種精通吃喝玩樂的纨绔。
面對這種人,他下意識地想把歲年藏起來。他會護着歲年,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摻合到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裡來。
淩柏言态度堅定,淩宴洲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剛才那番勸說還是有點效果,至少淩柏言還是略微妥協了下,不至于做出第二天就拉着歲年去辦婚禮的瘋事了。
淩宴洲說得有些道理,他和歲年的婚禮,當然是要好好籌備。
長久住在淩家老宅也不是個事兒,一周後,淩柏言和歲年從淩家老宅搬了出去,不過他們并沒有回原來的住處。
淩柏言将手從歲年的眼前拿了下來。
漆黑的視線中重新有光湧入,歲年有些不适應地顫了顫睫羽,然後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這是……”
“既然要來S市發展,也得有個落腳處。恰好我們馬上要舉行婚禮了,也得有間新房。”
淩柏言從身後攬住歲年,“怎麼樣,喜歡嗎?我親自設計的。”
“嗯!喜歡!”
歲年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歡欣與雀躍。
房子的主色調是他最喜歡的米白色,溫暖明亮。占據一面牆的書架,裡面放滿了他喜歡的書,還有那個專門的畫室……
過去他學的就是藝術,當年選擇毅然退學離開,也是因為家裡破産、實在無法負擔起高昂的學費了。
他從沒向淩柏言說起過那些往事,隻是偶爾會拿支鉛筆拿張白紙畫畫速寫,沒想到淩柏言那樣心細。
房子的布置沒有一點不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淩柏言設計的時候怕是費了很大的心力。
歲年高興地抿唇笑着,靠近唇角的地方淺淺凹進去兩個小窩,仿佛盛着蜜。這一點蜜也緩緩流進正凝視着他的淩柏言的心間,直甜到他心裡。
“年年,我會對你好。”
他低頭輕吻着歲年的唇角,聲音缱绻,眼中卻又暗光一閃而逝。
淩柏言沒說的是,與前世不同,這次他在設計這棟房子時還準備了一個隐藏的房間。
不過,隻要歲年聽話,這間房的房門就永遠不會打開。
……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淩柏言雖是淩家旁支,但他的一舉一動也總有人盯着。結婚這麼大的事,即使他不去刻意宣揚,早晚也會傳到某些人的耳朵裡。
于是,那日淩柏言與歲年外出時,就碰到了S市上流社會著名的纨绔團。
兩人出去是為了定制禮服。其實淩柏言可以把人叫到家裡上門定制,隻是歲年在家裡待久了有些悶,就選擇順便出門逛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