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沙啞的聲音,淩柏言抱着他坐回沙發,倒了杯熱水細細喂他喝下。
歲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急什麼。”淩柏言說道,“再等我一會,我快把事情處理好了,晚上我們一起回家。”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你看看你現在怎麼回去?”淩柏言稍一用力,就又把歲年抱了起來。
兩人來到洗浴間,歲年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青年有些茫然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神色純然而無辜。但無論是泛紅的皮膚,還是濕潤的眼眸,甚至每一根頭發絲,似乎都浸潤着情與欲的氣息,昭示着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情/事。
“你想這樣出去被别人看嗎?”淩柏言在他耳邊說道,“即使用圍巾把脖子上的痕迹遮住,也能一眼就看出你……”
“好了,不要再說了!”歲年惱羞成怒,“我和你一起回去。”
淩柏言這才滿意。
從洗浴間出來後,他直接将歲年抱在懷裡辦公,像抱着一隻大型玩偶。
淩柏言并不避諱歲年,歲年卻因為剛才的事心裡發虛,他刻意避開桌上的文件,将目光落在空無一物的半空,開始發呆,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後淩柏言的眼神。
歲年的手被淩柏言圈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從戴着婚戒的細白手指摩挲到漂亮的腕骨。
聞着懷中人的發香,淩柏言亦有些出神。
千萬要乖啊,年年……可别做出讓人失望的事情。不然,這手腕上該扣上些其他的東西了。
……
回家後,歲年被淩柏言抱到沙發上。
“先坐一會,我去做飯。”淩柏言摸了摸他的頭發。
等淩柏言離開,歲年拿出手機,猶豫着把拍下來的文件發給了淩宴洲。
看到淩宴洲回複的[OK],他怔怔地放下手機,抱着膝蓋坐着發呆。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他的選擇,真的正确嗎?
隔了一天左右,淩宴洲有了新的回複,“文件已經準備好了,最近有空來取嗎?”
歲年回了一句“謝謝,我今天來拿”。
距離婚禮越來越近,他也越來越焦灼。一日不解決這件事,他的心結也一日解不開。
到了老宅,淩宴洲把牛皮紙袋裝着的文件交給歲年,歲年正打算接過,卻被淩宴洲覆住了手。
“你打算一個人去見陸知煜嗎?”
歲年應了一聲,“他隻将這事告訴了我。在他眼中,我又蠢又天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如果帶别人一起過去,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他好像将貶低自己當作了一件習以為常的事,聽得淩宴洲心裡不是滋味。
“你考慮得很周全。”他認真地說道,“不過去見他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安全。”
“嗯。”
等歲年走後,淩宴洲還是叫來了管家,“最近這幾天,找人跟着年……歲年,保證他出門時的安全。”
管家心裡一驚,“要告訴柏言少爺和歲小先生嗎?”
“先不用了。”
……
歲年:【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怎麼給你?】
陸知煜:【年年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我了嗎?】
歲年:【……】
見歲年不理他了,陸知煜這才說了幾個地點,不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就是豪華會所的私密包間。
歲年:【隻是交換東西,沒必要選在這些地方。】
上次在餐廳,陸知煜都敢做出那樣的事情,更别說在那些場所了。
陸知煜:【年年不喜歡這些地方嗎?明明都是保密性很好的地方。難道……年年有将我們的事公之于衆的打算?】
歲年氣得把這段聊天記錄删了。這番話頗有引導性,任誰看了,都會确信這是什麼紅杏出牆的證據。
陸知煜就這麼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提出的地點被一一否決。
他終于提出了幾個稍微靠譜點的地點,兩人最終決定在一處咖啡廳見面。
那家咖啡廳的位子與位子之間有簡單的遮擋物,隻要不是高聲喧嚷,坐下來時基本可以保證隐私。而且在咖啡廳這種公共場所,歲年也不用擔心陸知煜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歲年到的時候,陸知煜已經正翹着腿在那邊百無聊賴的等着了。
“年年可讓我一番好等。”他目光幽怨。
歲年冷淡道,“約的是下午兩點,我想我并沒有遲到,是你來早了。”
陸知煜将一盤松餅推到歲年面前,“還不是我太想見到年年了。對了,我給你點了你喜歡的伯爵紅茶松餅,嘗嘗?”
歲年垂眸。
當初,陸知煜與他認識的契機就是一盤伯爵紅茶松餅。
那時他跟随父母來陸家參加宴會,大人之間的客套當然是無趣而乏味的,于是他便跑到陸家的花園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