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知煜。”
這個名字從淩柏言的口中說出來,無端地讓歲年感到有些尴尬。
“你認識?”
“當然不認識。”歲年搖了搖頭,眼底卻閃過一絲慶幸。
幸好他給陸知煜的那份文件是假的,不然,柏言他們的心血,可都要被他給毀了。
淩柏言聽到了歲年的否認,也沒錯過歲年眼中的情緒。
他心中失望。
若是歲年現在與他坦白,再和他撒個嬌服個軟,他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歲年卻依舊選擇隐瞞,甚至在聽完他的話後,還覺得慶幸,似乎并沒有後悔自己的背叛。
陸知煜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歲年背叛他們的感情,做到這一步?
曾經的美好與憧憬此時都化作尖銳的刺,狠狠地紮進淩柏言的心裡。
可惜歲年和陸知煜大概想不到,他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這一次,他不會輸。
他會讓歲年知道,選擇誰才是正确的。
不過,對待不聽話的小貓,還是需要适當冷落一番,立立規矩,讓他知道誰才是對他最好的。
半晌,淩柏言才開口。
“年年,因為這個項目,最近我可能會經常加班,甚至去出差。到時候忙起來,可能會顧不上你。”
歲年沒有說話,隻是悄悄地把手從被子裡鑽出來,拉住了淩柏言放在邊上的手。
“我這麼大個人,自己會照顧自己。倒是你……忙起來要注意身體,像昨晚那樣的通宵可别頻繁。”
他語氣認真,神色溫柔,一如往昔。
……
後面幾天,淩柏言果然忙得不見人影。
有時候歲年問他回不回來吃飯,他隔很久才冷淡地回一句“不回來了”。隻是那個時候,飯菜都已經冷掉了。
歲年隻能将做多的菜倒進垃圾桶。
又有好幾次,他等淩柏言回家,等得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
他就這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心中難免有些落寞,卻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那些小情緒打擾淩柏言,懂事得讓人憐愛。
歲年卻不知道,自己其實被許多人關注着。
就拿淩柏言來說,雖然他确實因為項目的事忙得腳不沾地。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前世經記憶加持的緣故,這次他們這邊的進展居然是出乎意料地順利。這也讓他不至于連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
歲年不知道,其實淩柏言每晚都會回來。隻是大多數時候,他隻是坐在車裡不上去。
有一次,他幹脆坐在車裡辦公,時不時擡頭看一眼亮着燈的那扇窗,仿佛歲年陪在他身邊一樣。
一直到夜深,見客廳的燈遲遲不熄滅,他忽然又開始擔心起來,腦子裡閃過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想法。
比如歲年不會是沒好好吃飯餓暈了吧?或者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了吧?
糾結了一會兒,淩柏言一會兒在心裡罵自己賤,一邊上了樓,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卻見他記挂的那個人,正安安靜靜地縮在沙發上睡着了。顯然,在歲年睡着前,他正等着什麼人回來。
因為蜷縮的睡姿,歲年穿着的棉質長褲往上縮上一截,露出他纖細的腳踝和蔓延着青澀血管的腳背。
換作是以前,淩柏言一定會愛不釋手地握着那腳踝,不管不顧地鬧歲年一通。
而今他謊稱自己很忙,就隻能自作自受地忍下沖動了。
淩柏言沉默着調高室内溫度,再去卧室抱來一床毯子,将那未被衣物覆蓋住的美景一寸寸地蓋住。
同樣在關注歲年的還有淩宴洲。
淩宴洲一直派人跟着歲年。他知道了歲年這幾日都孤零零地坐在畫室裡畫畫,每日最多下樓一趟,倒掉多餘的飯菜。
旁觀者清,他比歲年自己還先察覺到淩柏言對他的冷落。
這像什麼樣子……
那份文件是淩宴洲盯着造完的,裡面不知埋下了多少針對于陸氏的陷阱。
陸知煜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淩宴洲可以肯定,隻要陸知煜看了那份文件,思路就必定會受到影響。
淩宴洲不知道淩柏言因為前世記憶的緣故,對這個項目的執着已經到了病态的地步。他隻是覺得後者根本不需要在這個項目上花上那麼多時間。
明明都是快結婚的人了……有這時間也不陪陪歲年。
淩宴洲盯着聊天軟件的頁面發了會呆,最終還是點進去發了條消息。
【淩宴洲】:下周二複星藝術中心有卡斯普特的個人畫展,有人給了我兩張票,你有空嗎?
作為長輩,他有維系小輩感情的職責。他維系好與歲年的感情,也是間接幫了淩柏言,對方還得感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