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南辛回到自己的房間,叙郃極其自然地跟在他身後。
他努力讓自己忽略卧室裡還有一個alpha的存在。
南辛把聖誕星從籠子裡抱出來,把刺猬糧倒在碗裡,一邊看着它吃東西一邊給它順刺。
叙郃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着omega光潔的後頸,讓人很想一口咬下去。
他讓自己的視線移到那隻撅着屁股吃飯的刺猬身上,突然想起來那次雨天這個小家夥走丢時,omega那副慌亂無措的樣子。
他走近了些,在南辛旁邊蹲下,語氣平淡地開口:“它是哪裡來的?”
南辛咬了咬唇,“我媽媽送我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麼重視……
叙郃斂着眼皮回想,omega剛到别墅的那幾天,這隻小刺猬走丢了,南辛拿手機看完監控就沖了出去。
很快,天氣多變的山林下起了雨。
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天徹底黑下來,omega還沒回來。
他放下手中的圖紙,略顯煩躁地“啧”了一聲,打了個電話給安保人員,自己也撐着傘出了門。
找到南辛的時候,omega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面色蒼白凄苦,發絲貼在那張堪稱清豔的臉上,頸側窩着一隻刺猬,鈴蘭的香氣在雨天更稠——
簡直像雨天森林裡一隻鈴蘭化作的精靈。
雨一直下,他收起傘,把這隻受難的精靈撿回了家。
叙郃側過頭,仔細地看着身旁的南辛,給刺猬順刺時眉眼柔和,嘴唇輕輕抿着。
他收回目光,也伸出手摸了摸刺猬的後背。
南辛嘴唇微張,正想開口制止,上次陸青岘想要摸聖誕星的時候,就被炸刺的刺猬紮破了手。
可聖誕星毫無抵觸,扭了扭屁股繼續埋頭認真地幹飯。
南辛有些訝異,因為聖誕星是很警惕的,連經常給它買帽子的陳六六它有時候都不親。
可轉念一想,他自從暑假後,幾乎每天都和叙郃待在一起,或許……
聖誕星已經熟悉叙郃的氣味了。
叙郃挑了挑眉,刺猬身上的刺并沒有他想象中的紮手。
或許是吃飽了,聖誕星四隻腳一趴,就地側着睡了過去,露出内側覆着柔軟白毛的肚皮。
叙郃拇指輕輕地捏了一下,挑了挑眉,意外地很舒服。
alpha一連捏了好幾下,南辛怔怔地看着熟睡後慘遭蹂躏的聖誕星,半晌沒有動作,随後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尖蜷曲。
易感期真是……南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擰緊了眉毛。
他垂下眼皮,一隻手把睡得像豬的聖誕星掂回它籠子裡的小窩,然後站起身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出來的時候叙郃還在他的屋子裡,南辛不自在地開口:“要不,你回自己房間休息一下……”
叙郃盯着他書桌上的油畫,地上靠牆還擺着一些,他避而不答,轉頭問南辛:“你打算把這些畫放在哪兒?”
南辛其實也沒想好,陸青岘買他畫的錢已經到了,在第一天搬進來叙郃按他腺體的時候,他原本就想找時間看好房子搬出去,到時候在租的房子裡空個房間做畫室。
他蹲下來,把地上的畫筆筒放回紙箱子裡,裡面還有一些五顔六色的玻璃瓶,是他自制的油畫顔料。
他一邊收拾一邊開口:“可能在外面找個畫室。”
叙郃靜靜地看着他,突然有點好奇南辛家裡的畫室長什麼樣。
書桌上擺的肖像油畫是非常典型的古典主義畫派,一筆一畫細膩地描繪出畫中人的眉眼、妝發、服飾……正如於水說的那樣,跟他奶奶畫的畫很像。
“你還想看她的畫嗎?”叙郃冷不丁地開口。
南辛疑惑地擡頭。
叙郃沒說話,隻是拉着他的手往卧室外走。
叙郃的家比他想象中還要大,alpha走進自己的卧室,按了一下開關,原本擺放整齊的書架向兩側移開。
露出裡面一個寬闊的工作室,就像他在北野林别墅的下沉花園裡看到的那樣,裡面擺滿了航天器模型和圖紙。
但這裡面的模型,有些看起來更複古,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其中有一架很像叙郃小時候那張照片手裡拿着的飛機模型。
叙郃領着他往裡走,他這才看到牆上挂了一幅肖像畫。
油畫上是一個眉眼嚴肅卻不失溫和的男人,同樣是不厭其煩地用古典技法,一層又一層地疊加色彩,細膩柔和的明暗過渡。
omega神情專注地看着眼前的畫,額前的碎發柔順服帖。
“這是我奶奶畫的。”叙郃盯着他開口。
“畫的是你爺爺嗎?”
叙郃輕輕地“嗯”了一聲,目光越發柔和。
面前的omega微微側過頭,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梨渦綴在一側的臉頰上。
他盯着男人左手無名指上細緻刻畫的戒指,垂着眼睫輕聲開口:“他們一定很相愛。”
他又走了兩步,發現旁邊的台子上立了一幅油畫,定睛一看,那分明是他在叙郃家畫的那幅雨中丁香。
和那幅日落一樣,裱上了精美典雅的油畫框。
為什麼會放在這裡……那平時叙郃在工作室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到?
他沒有轉頭看叙郃,也能感覺到易感期的alpha始終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謝謝你,”南辛微頓,“這幅畫我也放到卧室裡去吧……”
他說着,把油畫搬進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