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槿安自角門進了院子,青玉想今天的怕是又得新種一塊地。
“那姓趙的好不識趣,慣會得寸進尺,公子賞他碗茶吃,他還想吃……”
“青玉!”
葉槿安聲音平時都有些懶懶的随意,這是難得清正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青玉後背挺直,忙應了聲“是”
他卻臉上帶出幾分笑意,“以後别再說榮瑄了,他不缺那頓飯食,當然我也不缺。”
翌日午時,豔陽高照,秦煜再次到了葉宒。
這次沒有再吃閉門羹,葉槿安沒再挑種子。
那小小的泥爐裡煨換成了五味姜茶。
他斜靠在錦塌軟枕上,手上拿着一本書。
葉槿安掀了掀眼皮,輕輕的睨了秦煜一眼問。
“怎麼榮瑄兄天天往舍下跑,不用擔心生意嗎?”
“家裡養了那麼多人,都要我操心,那他們怕是也幹到頭了。”
秦煜笑着在他旁邊坐下,視線掃過他手上的書,不由失笑道。
“璟之怎麼不看正書,偏看這農經?”
“難不成要看經史子集才是正書?”
葉槿安笑着挑了挑眉,“在我看來,那些都是些空談,粗通便可,隻有這農經才能切實造福萬民。”
“這要是讓那些大儒知道,怕是得卷起袖子來與璟之理論一二。”
“盡管來便是。”葉槿安似乎心情很好。
秦煜有些好奇地問。
“璟之沒想過考取功名,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嗎?”
葉槿安看着秦煜沉默一瞬,眼中似乎有情愫閃動。
他輕問:“榮瑄兄希望我封妻蔭子嗎?”
秦煜心頭一悸,似乎聽到了怦怦的心跳聲,他見自己搖了搖頭。
葉槿安這才恢複了之前随意的樣子,輕輕一笑道。
“正好我也沒有此種想法,某平生所願,當一介不用交稅的地主而已。”
“你定能心想事成。”
男人随口說出承諾,低聲笑着抽掉他手中的書。
“留着你的眼睛,好巡視家裡的田地,不過就你這細胳膊腿兒,還得先學會騎馬。”
話落自己站起來,沖葉槿安伸出手,對方低笑着把手遞了出去。
很快被緊緊握住,男人掌心的灼熱将他燙得心頭一跳。
“榮瑄!”
葉槿安擡頭,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裡面似有火光湧動,很快化為笑意。
“别怕,交給我。”
待他們到了門外,早有人牽馬在此等侯。
“左手握住缰繩越過馬頭……”
秦煜用充滿磁性的聲音給他講解注意事項,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葉槿安引以為傲的記憶力徹底失效。
當男人自己翻上馬,再次沖他伸出手,葉槿安确定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璟之快上來,我先帶你跑一圈,說多少遍都不如親自跑一趟學得快。”
葉槿安伸手被他拉上去,他微微後仰,虛靠在秦煜肩頭。
感覺到男人肌肉收緊,他側過頭俯在男人耳邊道。
“我記住了,趙師傅。”
那道若有似無的淡香再次遠離,秦煜捏缰繩的手一緊,青筋争先恐後的暴露出來。
“榮瑄兄為何不動,如果不方便,不如換衛兄來教我。”
“我看他敢。”
秦煜一字一句說完,心裡罵了一聲,腿上用力一夾馬腹,等待許久的良駒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兩人繞着宒子附近跑了幾圈,再次回到原地,秦煜換上認真臉,開始教起了葉槿安。
事實證明葉槿安的理解能力和記憶力都沒有問題,很快就能控制着速度似模似樣的跑上兩圈。
到此時秦煜便叫人收了馬,不準他再騎了。
“今天第一次騎馬,若練得太過,明天你就下不來床了。”
葉槿安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也沒有再強求。
看太陽西斜,便想留人吃飯。
伍嬷嬷适時出現,看出他帶着汗的臉心疼道。
“哎喲,我的主子,好好的怎麼去騎馬了,那些子粗人才幹的事,您身嬌玉貴的,如何使得。
快去洗漱換身衣服,一會兒着了風寒可不是鬧着玩的。”
“嬷嬷,我哪有那麼容易生病,竈上膳食可備下了,趙兄忙累了半天,該是餓了。”
葉槿安無奈暗中沖秦煜眨眨眼,後者強忍着伸手的欲望說。
“我還有事要處理,便不用膳了,璟之快去洗濑更衣。”
“當真有事?”
别不是生氣昨天沒給他午飯吃吧?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疑慮,忍無可忍地揉了揉他似瀑布般的長發道。
“确實有實需要我去處理,乖,我明日再來。”
秦煜說有事,倒也不是空口胡言。
他白天的時候用來伴美,那些必須他處理的國事就隻能留待晚上處理。
秦煜在葉槿安的莊子上消磨時光時。
另一邊已經先一步得到消息。
“你确定那隻是一個豪門棄子?”
蔣沐成看到字就頭疼,他直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問。
那辦事的不知幫這位尋了多少美,對于毀報也很有經驗,隻趕有用的信息說。
“回公子,這位是晚來子,生下來娘死了,幾位兄長孫子都跟他一般大,村子的人都知道些消息。
說是那邊親爹一死,這位就被打發回來守孝,一守就是三年,孝期滿了半年多,也沒見人接他回家。”
這個嫡庶間的事,沒有比蔣沐成更清楚的了。
“怎麼沒在親娘得寵的時候滅了嫡支,現在失了靠山便隻能任人宰割了。”
此話他敢說,下面卻沒人敢接話,隻能谄媚地笑道。
“如今他遇到公子,也算是攀上高枝兒,以後不用愁了。”
蔣沐成臉上肉擠在一起,一顫一顫地抖動片刻,突然又想到另一個人。
“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