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煩人的聲音,潇湘月從一開始拿着棍子出門趕人,但現在她已經能平靜接受并将其歸類為雜音視而不見了。
“月兒……”
“月兒~”
剛開始還是朗勾辛親自來喊,後來似是聲音啞了,擔心潇湘月聽不到,便又雇了人來喊,從那之後朗勾辛像是打開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每日天剛亮潇家宅子周圍便響起了此起起伏的‘月兒’聲。
一聲聲的月兒,潇湘月聽煩了也就習慣了,可對于蓮霧山這種耳朵靈敏的是習慣不了一點的,他隻感覺自己的耳朵每日都在飽受折磨。
“你能不能讓他們閉嘴。”
“為什麼?”
“你不覺得煩嗎?”
“還好吧,剛開始确實是煩,可後來習慣了就好了,而且我還發現了,那姓朗的是真有錢,每日請來的人都不一樣,你聽,西牆那邊的還是個夾子。”
對上蓮霧山那疑惑的眼神,潇湘月愣了一下随後解釋道:“哦,就是個太監。”
“在者說了,我管他做甚,我還擔心給他罵爽了,上次又不是沒打過罵過,你看他現在都成什麼樣了?”
聽着潇湘月的話,蓮霧山頓時回想起了當日的情形,面前這位柔柔弱弱的女子,平日裡連一桶水都要分做兩次慢慢移動。
可當日她竟直接抄起一根碗口那般大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風,将朗勾辛打得當街亂竄,時至今日茶館裡的說書人還在說着潇湘月的壯舉。
蓮霧山平生第一次知道,原來生了氣的女子竟是這般恐怖。
晚間,外頭呼喚的人漸漸散去,潇湘月将工作草草收尾,正打算送蓮霧山出門時,剛打開門就看到了給她遞消息的大娘。
蓮霧山出門的動作一滞,轉而又回到了房内,待到潇湘月與大娘聊完出門後,他便迫不及待的向潇湘月詢問。
“找人的事情沒那麼簡單,現如今有人在刻意壓消息,并且開始了反追查。”
說到這潇湘月話音一頓直直的盯着蓮霧山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的親人究竟是何身份,隻不過是打聽幾句,便差點鬧到了縣令那去。”
“等等,你先别急,身份我确實不明,隻是聽姑母曾經提到過一句,家父位高權重,其餘的便沒在多說。”
“是——嗎?”
蓮霧山點頭。
“雖說你是奴家的救命恩人,但奴家并也不想惹禍上身,以命來償,畢竟兜裡的銀子還沒賺夠呢。”
“在下也不希望姑娘因此事發生意外,不知姑娘剛與婦人都聊了什麼,能否告知一二。”
“事情很簡單,阿婆說城東那邊以前有戶高官家裡常年熱熱鬧鬧,燈火通明,出行時豪華非凡,可不知怎的一夜之間便人去樓空毫無動靜,宛若一座空宅。”
“住在周邊的人家也問過了,他們那一夜睡得格外深沉,就連剛出生的嬰孩也是如此,半點動靜都沒能聽見。”
聽着潇湘月的話,蓮霧山心頭一緊,若是别的還好解釋,但連剛出生嬰孩一整晚都未有一絲動靜,隻怕是被人下了迷藥。
“第一個發現不對的是給宅院内送菜的老劉頭,當時他久敲無人應答,一時不備推開了門,便瞧見了裡頭空空蕩蕩,宛若幾十年未曾有人住過一般,地上都積了一層灰,吓得他轉身就跑,當晚回去便發起了高燒,直接将人給燒傻了。”
聽完潇湘月的話,蓮霧山眉頭緊皺,思索着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抄家也不是這麼辦的,可若是犯了什麼罪,也必該昭告天下才是,那會是這般‘靜悄悄’的處置,隻怕背後另有隐情啊。
“聽完了?感覺如何?還要找嗎?”
“當然要,哪怕前往是個死路,在下也要做個明白鬼。”
“哦,你好棒棒哦,時間也不早了,明日還要‘做畫’,公子早點回去歇息吧。”
……
次日一早,蓮霧山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便敲響了潇湘月的門。
以往他都是在周圍開始呼喚‘月兒’之時來的,今日許是因為心事重重一夜沒睡的緣故,來早了些許,這就導緻了潇湘月是被他硬生生的從睡夢中薅了起來。
潇湘月夢遊一般的給蓮霧山打開大門,随意吩咐了幾句後便又回去趟着,她剛躺下沒多久随着一聲聲此起起伏的‘月兒’聲響起,潇湘月略微有些煩躁的睜開眼睛。
草草的收拾了一番,潇湘月面帶怒氣的來到院中開始挑刺。
面對潇湘月的刻意‘刁難’,蓮霧山一句話都不說,倆人就這般幹活幹到了太陽下山。
待到外頭的人散去,潇湘月也要趕人之時,沉默了一整天的蓮霧山突然開口說話。
“你不覺得,那個朗勾辛有點奇怪嗎?”
一整天都沒有好心情的潇湘月随口敷衍:“奇怪當然奇怪。”
“我是指他似乎是有目的性的找上你。”
聽到蓮霧山的話,潇湘月十分自信的說道:“他的目地衆人不一直都知道嗎?不就是我……”
不對,他一開始本就是想要弄死原主拿到宅子,現在雖是在追求自己,可更多的隻怕還是為了這坐宅院。
難道是這宅院本身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