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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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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諾布如何都坐不住了,連忙撲到姜聆月足下,想要為自己辯白,卻被雁無書刺出來的一把短劍格住了,他躲着吹毛立斷的劍刃,咽了口唾沫,道:“斷不是小老所為!小老、小老信奉密教,蚍蜉都不敢踩,怎敢殺人!”

“女郎說的不錯,小老第一次聽到響動時,的确沒放在心上,驿館倉廪充實,常有野貓來覓食,多少鬧出些動響……是後來、後來,我有了起夜的心思,原還在胡床上摸索,突聽到一聲悶響,恐是賊人夜襲,立刻支窗去看,這才瞧見、瞧見……”

孟寒宵在刑獄少見這麼磨蹭的人,眉心一攢,指節不耐煩地敲擊着桌面,雁無書的短劍也往前迫了一分,諾布搓動着雙手,連連求饒,方道:“瞧見驿長洪七,和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合羅,合羅身邊,正是女郎發現蹊跷的這塊井口石……”

“此情此景,把我和洪七都吓了一跳,我是躲在窗邊不敢出聲,洪七卻是連連後退,整個人吓癱軟了,撞到了院中的水井,不知磕掉個什麼東西,洪七的面色越發灰敗了。”

姜聆月挑眉,“什麼東西?”

“原本隔得遠,看不分明,隻覺細細長長一條,似個钗環……但見洪七面色那樣慘淡,我心裡打起了鼓,四下翻找,這才發現鳳凰钗失竊了。前後一聯想,就都明白了。”

諾布說到這,自知失職,瑟瑟縮作一團。

孟寒宵譏笑:“現下知道怕了?為何不早些坦白,還把禍事全部推到合羅頭上?”

“主事有所不知,這鳳凰钗傳得神乎其神,其實就是支木钗。國王将它托付給我時,再三叮囑,必得用檀木盒好生護着,不得見日光不得見明火,尤其不能見水。洪七既将钗子磕進井裡,哪裡還有回天之術?”

諾布語氣怨怼:“至于合羅,招貓逗狗不說,甚還動了公賬,讓使團回去怎麼交代?使團上下視他為蠹蟲久矣,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礙于平措不好做到明面上。洪七此舉也算了結使團的心頭大患。況且這事捅出去,我自身難辭其咎,索性推給合羅一人了。”

“原是如此。”姜聆月心道,難怪刑部查不出端倪,原來使團和驿館的人神不知鬼不覺間站在了一條線上,竟将這一套說辭圓上了。

如此一來,大都對上了。

隻是還有一樁。

孟寒宵顯然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問道:“合羅是不是因洪七那一擊殒命的暫且另說,按理那一擊不足矣緻命,時間上也有出入。即便當真是死了,何必将他的屍首一分為二,藏到運往佛寺的香料裡?”

諾布讷讷道:“這些事小老着實不知道,小老翻個箱箧的功夫,倒地的合羅就不見了蹤影,想是被洪七藏起來了?”

“小老方才所言種種,發生在前半夜,約摸子時。後半夜小老坐在窗邊,一刻不歇地打着算盤,這才想到這個禍水東引的法子,掐着寅時把大家夥喊動起來。那時候已經不是洪七值夜了,那一夜本也不是洪七值夜,而是一個名叫班哥的小驿卒。”

“班哥?”

諾布朝門口乜了一眼,壓低聲道:“就是去打水的那個驿卒,估摸着快回來了,洪驿長……洪驿長也快了。”

說話間,洪七領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幹瘦少年入了門,二人原還談論風生的,甫一入内,被幾十雙眼睛齊齊照在身上,俱都後背生寒。

洪七入目就是姜、孟二人似笑非笑的面孔,直如兩朵藏着獠牙的濃豔毒花,轉眼又見雁無書以短劍格着跪地的諾布,哪裡還有猜不出來的,兩股戰戰,拔腿要跑。

雁無書手腕一轉,短劍飛出,斬斷他的去路。

洪七本就為着那一夜惶惶了多日,孟寒宵一威逼,姜聆月一利誘,當下什麼都交代了,大體上與諾布所言一緻,至多詳細了些許,另外添補了他聽牆角的内容。

然而合羅的去向尚未來得及細問,突然湧進來一群烏泱泱的官兵,二話不說,将洪七押了下去,姜聆月壓下眉頭,眼看着官兵次第列開,從中行出一個官袍加身的男子。

男子一雙翠羽眉,眼如含情,口若銜珠,手持一把雉羽扇,腰間懸着銀魚符,俨然是五品以上的高官,站定在被拘押的洪七之前,搖着扇道:“多謝姜女郎、孟主事明察暗訪,緝拿索兇。既已查明,本官先将嫌犯送去刑獄了。”

說着,眼風一動,意有所指地看向孟寒宵,竟似與他相識。

姜聆月尚且按表不動,孟寒宵先一步上前行禮,口中道:“下官尚書省下刑部主事孟寒宵,問王侍郎安。”

王侍郎……竟是他!

永隆五年的刑部侍郎王瓒,琅琊王氏之後,年方二十五,官至三品侍郎,與其父親王右相,并稱大、小二相,狡鸷如鷹隼,極善弄權術。

世家更疊,五姓之中,當屬王氏劍走偏鋒,既不與姜、李站隊最得人望的謝寰,也不似清河崔氏中立不倚,而是多方下注——先是與謝寰交好,謝寰倒台以後,迅速攀上了如日中天的渤海王謝剡,後在今上病危,渤海王蓄意謀反時,突地倒戈譽王謝宣,一舉擁立譽王登極。

王瓒位極人臣,與承父衣缽的左相崔澂分庭抗禮,一年後崔澂的心腹、她的夫郎孟寒宵反水,襄助王瓒扳倒崔澂,一躍成了左仆射,從此琅琊王氏力壓百年世家清河崔氏,成了世家之首。

姜聆月的外家太師府一向與崔氏交好,她與孟寒宵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從他反叛崔氏這一步棋,就走向了無可挽回的決裂局面。

畢竟王瓒不僅和崔氏勢同水火,還和她的阿兄姜燃玉不睦日久,前一世西北戰起,謝寰手下的燕府軍孤立無援,阿兄前去支援,以他的身手,又在軍中擔将帥之職。

若非王瓒貪贓枉法,用人不當,克扣西北軍晌,調任軍中要職,那一戰應該赢得更快、更風光。

阿兄或許就不會死。

思及此處,她不肯施舍孟寒宵一個眼神,扭頭帶着雁無書走向驿館對面,并在中途借了紙筆,寫下兩行小字,托她交給謝寰。

驿館對面酒肆中,祝衡和阿胭辦完了事,在姜聆月指定的雅間等候她,卻見姜聆月孤身回來,身旁的孟寒宵及雁無書都不見了蹤影,而她的眉眼間陰雲密布,風雨欲來。

二人都是視主如命的忠仆,整顆心糾作一團,異口同聲道:“女郎這是怎地了?出了何事?”

阿胭擔心姜聆月氣極傷身,上去攙住她,溫聲安撫:“女郎切莫動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婢子方才去查訪過了,得到一樁要緊消息。驿館向東半裡,平康坊與東市交界處,有一胡餅鋪子起早開張,鋪主見過一行蹤鬼祟的胡人,與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交接财帛,男子背着光他看不清,胡人他卻看的仔細。我拿了畫像給他比照,毛發卷曲色黃,嘴邊一顆肉痣,正是合羅!”

姜聆月聽了,毫無意外之色,隻是道:“若我所料不差,鋪主親眼見到合羅那日,正是七日前寅時,鳳凰钗失竊當日罷。”

阿胭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歎服之色,“女郎真是料事如神!的确是那一夜!”

祝衡緊接着道:“奴去劉記香藥鋪細問了,香藥鋪一個月前還是驿長洪七的産業,近來轉手賣給一個做藥材行當的劉姓中年人。至于那批白檀香,洪七轉賣前就囤在倉房裡了,還有一則,洪七與那個驿卒班哥來往密切。”

“平日香藥鋪多由班哥代為打理。”

“果是如此……”姜聆月嗤笑一聲,隻覺所有的謎團如被朝陽一照,雲消霧散,豁然開朗。

她轉頭問阿胭:“胡餅鋪主看到的那個瘦小男子,是否年紀很小,約摸十三、四的樣子。”

阿胭稱是,她心下就有了論斷,解釋道:“看來先前我們入了死胡同了,太局限于驿館中人的說辭,實則他們騙得了我們一次,就能騙第二次。”

“所謂洪七失手誤殺合羅,隻是個幌子。事前謝寰親口告訴我,鳳凰钗是用于解毒,而非治病,洪七既然向我阿兄學了姑墨語,就曉得‘病’與‘毒’在姑墨語中區别極大!絕不可能混淆……就算他真的混淆了,我們問他合羅的屍首怎麼處理的,他說的颠三倒四,一時說是被他凍到上林署的冰窖去了,一時說他多日前就藏到了香藥鋪裡,事後把鋪子轉了出去,是以合羅的死期驗出來不準确。”

祝衡不由得一哂:“呵!汴京的貴人入了夏都要千金求冰,他一個小小的驿長,憑何出入上林署冰窖,打量我們女郎少不更事?”

“這還不算……”姜聆月說到這,目光益發譏削了,咬牙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耐人尋味了。還不及我們細問,刑部侍郎王瓒領着人圍了上來,說是得了報案,整好在門外聽到洪七的供詞,着急忙慌就要将洪七定罪!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洪七口供不一的時候冒出來?若說是巧合我可不信。王瓒這人在瓊林宴與阿兄結了梁子,眼看着阿兄策名就列,好容易要大展前途了,卻卷進這麼一出懸案裡,他自要抓住時機,讓我阿兄永世不得翻身。”

“裡外勾結,進退兩難。不怪乎刑部的人束手束腳,不怪乎阿兄上一世棄筆投戎……”她的話音低下去,幾不可聞,阿胭離得近都聽不明了,祝衡本就不工于心計,聽得一知半解,隻問:“女郎作何打算?真正的嫌犯何在?”

姜聆月半眯起眼,皮笑肉不笑:“什麼都不必做。王瓒的目的就是咬死洪七,判一個冤假錯案,丢給阿兄頂包,可他千算萬算,漏算了我們姜氏旁支才出了個‘魏王妃’……後備役。”

“等着吧,雁無書遞了信,謝寰執掌三司,豈容王瓒這麼胡鬧?不用一個時辰,洪七就會放出來,真正的嫌犯必會自亂陣腳……”

阿胭怯怯問:“女郎覺得到底是誰呢?”

“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一個人的身影,遍布案件的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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