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蒂斯往他身邊靠了靠:“好吧。我告訴你。”
“這個案子的兇手也是共感者,而且大概率是哨兵。這件事還沒有上新聞。” 這節車廂裡沒有打着耳釘的共感者,地鐵運行的翁鳴聲成了很好的掩護。少女态度謹慎,聲音冷靜:
“他們是被絞死的,先前的調查認為兇手的精神動物應該是蟒科的生物。他們受到了超過人類血壓的外部壓力,被迫停止了人體循環,死于窒息。這是蟒科生物最常見的攻擊方式。”
精神動物是一種量子态的存在,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共感者的性格。哨兵的精神動物大多是猛獸,向導的則是溫和的動物。
不完全覺醒的共感者,如護衛和伴侶,則沒有精神動物。
精神動物的強度和共感力息息相關。如果死者們的精神屏障足夠堅固,這樣的攻擊是可以被擋下的。要是他們夠強,說不定還能反殺掉那個兇手。
隻是這兩個人的結局已經表明他們技不如人。
“兇手一定是個非常強大的共感者。”因此,萊蒂斯這麼總結道,“調查部還沒找到案發現場,所以能查出的信息很少。要是兇手是個普通人,說不定還能通過體型和攻擊手法來縮小範圍,但共感者的實力和體型沒有聯系,反而增加了偵查難度。”
“分屍的工具是什麼?”
“電鋸。”
“好東西,很有我們當地特色。”尼爾森評價。電鋸的噪音在萊蒂斯的家鄉說不定還能成為關鍵線索,但在聖盧賽特,無論白天晚上到處都是莫名其妙的響聲,連火拼都沒人在乎,更别說電鋸聲了。
像是在呼應尼爾森的想法一樣,地鐵的翁鳴聲變得更吵了。尼爾森習以為常:“受害人呢?有什麼信息?”
“不多。”萊蒂斯皺了皺眉,“他們都是無業狀态,住址也完全不在一個區域,如新聞裡所說的,沒有任何關系。”
“但硬要說的話,他們确實有個共同點。他們的登記身份都是普通人,也都沒戴标識耳釘。是法醫解刨後發現了他們的腺體,才确認他們都是哨兵的。”
啊,潛逃的哨兵,不是犯過事就是在從事非法行業,也有可能兩者皆有。
“人際關系呢?情人,朋友,家人,有線索嗎?”
“不多。兩個被害人都獨居,無業,檔案也都是僞造的,我們幾乎對他們一無所知。所以布列塔尼部長才建議我從他們的住所查起。”萊蒂斯小聲嘀咕,“要是你真的是那個瓦夫.埃蒙的朋友就好了。”
“真抱歉讓你失望了。”尼爾森一點都不抱歉。
萊蒂斯懶得理他,接着說:“唯一的發現是,海克.雷德,也就是第一位受害者,有一個妹妹。”
“妹妹?”
“情報部的工作人員查了海克.德雷名下的賬戶,發現他之前多次向伊莎醫學院彙款,還清了一個叫盧娜.雷德的小姐的學貸。”
“在我調來之前,共感者調查部聯系過盧娜小姐,但她說她的哥哥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她六歲之後就再也沒和他有過任何聯系。布列塔尼部長本來計劃讓她去警局面談,但沒來得及。”
好吧,現在基本可以确定海克.雷德是一個從事非法産業的哨兵了。而自己那鄰居,估計也大差不離。尼爾森想。
“海克.雷德的資金來源呢?”
“不清楚。部長說如果給情報部更多時間,說不定會有新發現,但禁令之後,情報部就不再提供情報了。這就是現在的所有線索。我隻推測得出這兩個用着假檔案的受害者,其實也在從事非法活動,僅此而已。”
“啊,我和你想得一樣。”尼爾森說。就一個在鄉下聖所受訓的未成年護衛而言,萊蒂斯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已經不錯了。
雖然她還錯過了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不過尼爾森不打算提醒她。他是來帶孩子的,不是來查案的。真相意味着危險——他巴不得萊蒂斯半途而廢。
地鐵在這時停了下來。門打開,進來了一些人,又關上了。擁擠起來的車廂不再适合談論兇殺案,萊蒂斯又陷入了思考,尼爾森又開始玩手機,兩個人一副半生不熟的樣子并肩而立。
又過了一陣,尼爾森感覺到萊蒂斯戳了戳他的肩膀。
“我們已經坐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有多久才到你公寓?”萊蒂斯問他。
“哈哈。”尼爾森笑了,他就等着她問呢,“還有五十分鐘!這裡是聖盧賽特,要命的通勤是大城市的一環,不爽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