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暴露了?
可他們尚未移動,為何會暴露?
難道這老人嗅出此非人血?
由不得江和塵多想,石刀同鋼針密密麻麻地襲來。
段懷舒将薛應踹向一旁,旋即将江和塵拉至身側,用折扇掃開鋼針。
段懷舒:“遠一點的距離,長時間保持不動,他們感受不到人。”
說罷,趁着間隙,将江和塵推向兩側的密林。
薛應的佩劍不知被這些人藏哪了,手無寸鐵,他深知上前便是添麻煩,于是他毫不猶豫地跑向江和塵。
薛應:“嫂嫂,我們先去樹後呆着,大哥可以對付的。”
江和塵也不墨迹,朝着掩體跑去。
但敵人不少,段懷舒也沒辦法吸引全部火力。勢不可擋的鋼針朝着他們而去,千鈞一發之際,一柄短刃飛速劃過,鋼針被半路截停,紛紛掉落。
那枚短刃被一人接在手中。
是風影!
短刃劃過眼簾的瞬間,江和塵便認出來了。
風影淡如死水的眼眸靜靜盯着段懷舒,話卻是對江和塵說的:“快走。”
江和塵:“段懷舒...”
風影側首,那雙陰骘的眸子盯了他兩秒,随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不是,不救就不救,瞪他幹嘛啊?
江和塵向後掃了眼,地上已經趴了不少敵人,而段懷舒隻是衣角微破,霎時間放下了心。
江和塵拽着薛應:“走走走。”
“小主!”白竹從濃霧中沖了出來:“你沒事吧?”
江和塵擺擺首:“我沒事,你去幫侯爺。”
“咻——咻——”
江和塵話未盡,被段懷舒打趴下的老者,對着江和塵連吹兩枚鋼針。
事發突然,鋼針距離尴尬不近不遠,白竹沒法連着擊落,江和塵也還沒來得及反應。
蓦然,身體被人推了一把,倒地前被來人接住。
“你沒事吧。”是那個吓他的人。
耳邊是一聲悶哼。
江和塵忙不疊擡眼看去,白竹扶着薛應躲在粗壯的樹幹後。那枚鋼針在薛應左肩沒了三分之二,他渾身冷汗,身子戰栗。
接收到江和塵詢問的視線,薛應擡首用口型道:“嫂嫂,我沒事。”
白着張臉嬉皮笑臉,又沒正形又可憐。
白竹為薛應點了止血穴,安頓好他後,便想提劍上前。
恰時,段懷舒開口了:“别出來,待好别動。”
說罷,段懷舒踢開面前壯漢,借力上了樹幹。
我不動。
敵找不到方向。
一時間是他們狼狽起身的悉簌聲。
等了片刻,确定沒了動靜,老者嚎叫了兩聲,所有人又恢複了井然有序,似乎方才的厮殺是他們所遐想。
花轎被擡上前,轎中的人四肢被擒住擡起。
江和塵凝神看去。
屍體被放入坑穴,花與花骨朵卻探出平坑,他們又将土重新掩埋回去,小心翼翼避開花朵,覆蓋壓實。
無花之地突兀的出現了一塊人形花地,老人立于前,握了一個手勢,嘴中振振有詞。
江和塵神色一變,眉眼沉落。
臉上刺青,布局如同八卦陣;墓地畫着敕令符;手捏道訣;嘴念訣咒。
種種迹象表明,這些人不單單是野人這麼簡單。
老人念完後,走到推車旁,将上頭的動物屍體一一分給衆人。下一秒,他們埋頭,将屍體連毛帶皮、連肉帶血吞入腹中。
生吞活剝在他們眼前上演,血腥味彌漫四周,讓江和塵嘴中發酸。
他閉上眼不再看。
生飲結束後,這場葬禮算是落幕了。
亦如來時一般,他們按着隊伍折返回去,那尖銳刺耳的哀樂聲響起,穿梭在山林之中。
段懷舒落在江和塵身側,攙其江和塵。
方才落地前,江和塵被突出土地的樹根一絆,本就扭傷的腳踝更加嚴重起來。
那男子見段懷舒前來攙扶,便主動放了手,前去幫白竹駝受傷的薛應。
江和塵見薛應已經疼暈了過去,視線下轉,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