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應瞪圓了眼,說不出話,半晌失魂落魄地道:“嫂嫂你變了,你不再是宮宴上讓我驚鴻一瞥的存在了,不再純潔無辜,不再溫婉喜人...”
江和塵嘴角一抽:“這麼會說,你去寫話本。”
說罷,江和塵拿着熱乎的梨花酥去找風影。
“喏。”
風影虛幻飄渺的視線中伸出一隻手,迫使他放空的視線重新聚焦。
“我不愛吃甜食。”風影嘴上這麼說着,手已經慢吞吞地去接了。
江和塵側目問道:“給你的解藥你沒吃?”
風影搖了搖頭。
江和塵擰了擰眉,正想問為什麼,便聽風影慢悠悠道:“吃了,中毒有些深,沒那麼快。”
聞言,江和塵松了眉,拾起地上靓豔含香的梨花:“你摘的梨花?”
風影動作緩慢,邊吃邊應:“嗯。”
江和塵瞥了眼院落外高聳的梨花樹,心道:看來功夫恢複了一些。
“送給你。”
“嗯?”
“這朵梨花送給你。”
江和塵指尖轉了轉花枝,五片白淨的花瓣抖動地繞了個圈。
江和塵問道:“什麼寓意?”
花這東西,送人的時候就是很敏感,當然也有可能他現代思想太濃厚,風影隻是單純想給他。于是江和塵也不在意能得到什麼答案。
風影:“頑強的生命力。純潔且堅韌地活着。”
江和塵聽了有些好笑,問道:“純潔?你給殺手送這種祝福?”
風影專心吃着梨花酥不回話。
江和塵等了一會,聽見庖屋有了動靜,正欲起身便聽見身旁道:“今夜。”
“什麼?”
風影不解釋,自說自話:“子時。”
江和塵頓了片刻,低着聲音問道:“風影你在替皇帝做事?”
風影擡首看他,搖了搖頭,琉璃眸渙散,一字一頓道:“風影是主上的殺手。”
——
“你親眼看見他們吃了食物?”
段懷舒坐在房梁之上,俊秀的面容被狐狸面具掩蓋,他眼簾下遮,垂睨着屋中兩人。
餘白颔首:“我确定他們吃了此處的食物。”
鄧村長奇怪道:“那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餘白也擰着眉:“不清楚。”
“沒辦法了,”鄧村長來回踱步:“今晚子時先将那批士卒弄過去。”
鄧村長頓了頓,問道:“餘白,李老有說些什麼嗎?”
餘白盯着他道:“那些人必須成為祭品。”
“可是,”鄧村長面色為難:“他們并未中咒,我如何将他們帶進五龍祖殿。”
餘白擡手打斷他的話:“這個你别管,我有辦法。”
說罷,餘白轉身往外走。鄧村長猶豫兩秒還是問道:“他們吃了食物卻沒有中咒,鄧氏村的詛咒是不是已經解了?”
餘白神色一厲,側目看來:“鄧村長,你想親自試試嗎?”
聞言,鄧村長白了臉,忙不疊擺首。
餘白斂了神色,幽幽道:“詛咒無處不在,别妄想。”
段懷舒看見餘白并不意外。江和塵在這,江和塵也不會感到意外。
那日的水别在餘白身上,期間他們也沒碰觸其他東西,怎麼會突然中咒。直到段懷舒與薛應看到了蛇蛻,根據蒼黑的症狀,即刻便明了。
霧氣中的蛇毒并不能使人頃刻昏厥,那餘白便是第一懷疑對象。
至于為什麼是蒼黑,他們現在也有些想不通。
段懷舒收回視線,悄無聲息地離去。
回到院落,便見江和塵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着梨花枝。鄧蕪同文娘正準備出門撅野菜。
文娘道:“大人,庖屋内還留了些梨花酥。”
段懷舒微微颔首:“多謝。”
段懷舒坐到江和塵身側。
江和塵:“打探到消息了?”
“嗯。”
“我也有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子時。”
段懷舒輕笑一聲:“像鴻門宴。”
江和塵攤手道:“沒辦法,皇帝坑都給我們挖好了,不埋了我們怎麼樂意?”
段懷舒問道:“那風影是什麼角色?”
江和塵努努嘴,思忖道:“釘棺材闆的角色。”
薛應手扒着門框,半個身子探了出來:“釘什麼闆?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