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清衣平靜地重複:“想問他幾個問題。”
幾相對比下來,森川亞和的态度顯得奇怪且過于激動,就像是他才是于泉真吾的親生父親一樣。
嘶……不會吧。
毛利小五郎等人的腦海中劃過一幕幕豪門情感大戲,眼睛不自覺地看看森川亞和,再看看于泉理,直到被于泉理冷冷地看了一眼才讪讪地停下。
那邊,森川亞和好似也發現自己的态度有些過了,他側回身體,但是對着清水清衣的表情還是充滿了警惕。
“你就這麼問吧。”
清水清衣沒介意,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和于泉真吾面對面,詢問:“請問,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兇手?”
于泉真吾抓緊森川亞和的衣服,說:“步美他們說,兇手如果要把毒藥放在我身上,一定會接觸到我。”
清水清衣了然地點頭:“所以是因為你今天傍晚不小心撞到我,我扶了你一把,讓你覺得我是那個時候把毒藥放到你身上的,對嗎?”
于泉真吾鼓起勇氣說“是”,他還說:“除了步美他們,今天隻有爸爸和你接觸過我,不是爸爸放的,那就隻能是你放的。”
毛利小五郎在一旁聽着,贊同地摸着下巴:“這說的很有道理啊。這樣一來,兇手确實隻有可能是清水小姐了啊。”
“我看報道說,于泉社長不久前去了橫濱考察項目,也許清水小姐那時候和于泉社長見過,并且發生了沖突。後來于泉社長回東京,清水小姐為了報複也來了東京。而且清水小姐恰好就是在于泉社長受邀參加活動的時候過來,恰好就是來了才突然發現自己的酒店預訂出現錯誤,不得不花大價錢來住米花大酒店。”
“俗話說,當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那就可能不是巧合,而是人為。”
毛利小五郎最後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一些人被他說服了,清水清衣的嫌疑瞬間上升。
江戶川柯南是少數幾個覺得不對勁的人之一。憑着偵探的直覺,在清水清衣和于泉真吾對話的時候,他一直分出了幾分注意力在于泉理和森川亞和身上。因此他很容易就發現,在于泉真吾回答了清水清衣的問題後,森川亞和表情微變,下意識看向于泉理的眼神充滿了憤恨和遺憾。
霎時間,他靈光一閃,悄悄跑到于泉理身邊問了她幾個問題。問完後,真相已經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接着他又跑了幾個地方,搜集好證據後躲到桌子底下,把手表對準了毛利小五郎。
而此時此刻,毛利小五郎還在用他蹩腳的推理推導事實。清水清衣表情不變地聽他說完,才說:
“毛利先生所有的推理都是建立在‘我和于泉先生在橫濱認識’這個假設上,但假設就是假設,它不是事實,你後面的推理就站不住腳。”
“這……”毛利小五郎卡住,底氣不足地說,“可是于泉真吾也說了隻有你和于泉社長接觸過他……”
“不。”于泉理忽然開口,疾步走到森川亞和身邊,把于泉真吾強行抱走。
森川亞和臉色難看:“你幹什麼?!”
于泉理退到警察身後,說:“我記得,你來的時候小真習慣性要去抱你,你用感冒的理由拒絕了小真靠近。但是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要麼會在沒有來得及接觸到時就提前阻止,要麼會抵住别人的肩膀,盡可能減少接觸距離和面積。”
“但你卻是扶住了小真的腰後才把他推開的。”
“這能說明什麼?!”
“這說明森川先生你也有可能把毒藥藏到于泉真吾身上。”
一張稍稍遠離衆人的椅子上,“沉睡的小五郎”堂堂登場。
……
接下來的推理嚴謹又有故事性的精彩,在清水清衣聽來,比起成熟偵探的穩重從容,這更像是一個少年人點破真相之餘,稍帶得意的炫技。
換句話說,這段推理不符合毛利小五郎給她的印象,倒是和江戶川亂步有些微妙的相似。
毛利小五郎還在繼續:“……說完了殺人手法,現在來說說森川先生的殺人動機。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的話,森川先生和于泉先生,曾經是戀人吧。”
從殺人手法被人一步步揭曉,森川亞和就放棄了抵抗。聽到這句話,他低下頭,輕聲說:“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毛利偵探的眼睛。”
“沒錯,我和真智曾經是戀人關系。當年兄長意外去世,家裡的事業全壓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一度感到痛苦和不知所措。但是我想,還好有真智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隻是出差了一趟,回來就聽到他和别人結婚的消息。”
“我恨他,恨搶走他的女人,也恨小真——這個流着真智和其他女人的血的孩子。”
荒誕的戲劇落幕,江戶川柯南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無意識走到清水清衣身邊,沉默地看着森川亞和被帶走的背影。
忽然,他聽到清水清衣問:“愛意和殺意總是相伴嗎?”
江戶川柯南愣了一下,回答:“隻有扭曲的愛才會吧。”
他說完好奇地問:“清水姐姐在想什麼?”
清水清衣語氣淡淡地說:“在想我的小說素材。”
“還差一點。”
江戶川柯南怔愣,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