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用了術法、損了房屋,信号不可避地被擾亂,大叔佳帶着終端拉遠距離,找到信号,報備信息聯系善後。
陳西又阖上苗青的眼睛,俯身抱起苗情。
嗯?醒了?
女性微涼的手攥住陳西又的手腕,陳西又垂眼,對上一對全黑的瞳仁。
!
直接入魇了?
入魇,修士遇見心境門檻亦或滋長心魔的前搖。
是修士旁堕淪為邪修的一大推手。
現下看來,被修士強行續命的普通人也被拖入了入魇的詛咒。
靈力都用不了卻能入魇啊。
苗情哀婉面容上深色瞳孔空洞,嘴角猶自帶着笑意。
陳西又任由苗情冰涼的手扣上自己的命門,在她收緊力度前施術鎖住了她的身體,穩定不久的燈光再度閃爍不定,把住苗情的後腦強令她昏睡。
陳西又摘下圍巾遮住她的面容,向前走幾步,帶上門,艱難騰出手在門外貼上警戒線,另一隻手伸過來,接替她壓好邊角。
大叔佳:“報備過了,我們直接帶苗情去醫院嗎?”
陳西又:“恐怕不行,苗情喪命回魂後入了魇,好在她不是修士,想想辦法把她身上殘存靈氣耗盡就是了。”
大叔佳:“什麼方法?”
陳西又仰面向她笑。
什麼方法?
打到靈力耗竭而已。
臨時清場的審訊室,醒來的苗情在魇内對現實拳打腳踢,在現實裡被陳西又一次又一次按倒在地。
苗情柔軟的身體甩脫高跟鞋,頭發在打鬥裡逃逸遮住面龐。
大叔佳隔着面玻璃望陳西又,忽而意識到内外門的差距。
陳西又不知經曆過多少宗内秘境試煉、接手過多少委托才有這種程度的判斷力,趕在靈力扭曲另修人軀體時示弱,恰到好處把住消耗靈力與靈力畸變人體的邊界。
苗情在魇内昏沉,下手狠辣且猶為喜歡扼人脖頸迫人窒息,陳西又一次次将她按回地上、按向牆面,按的力度狠了拿手墊,苗情頭發遮住眼睛,兇狠發出類野生動物恐吓的喉音。
恐她吃進頭發,陳西又尋隙将她頭發重新攏好。
女性的雙腿絞纏鎖住陳西又,純黑的瞳孔尋不出焦距。
陳西又按着苗情的腦袋,,單手飛快系好發帶的結,默數着松手後退。
瞧着打得熱鬧,實際隻能說是演練般的喂招。
大叔佳打了個呵欠,趴下監視。
陳西又脫下搭在桌上的衣物裡,小咬圈在其中凝視審訊室内。
苗情退踞回牆角,死死盯陳西又破綻。
陳西又站在原地望她,審訊室内燈光冷熾,将圓領上衣照出毛茸茸的輪廓,光線潛入肌理紋路反出更勝的白。
陳西又靜等苗情撲上來。
過程近乎遊戲,隻是要防着苗情作弊傷到自己。
如此反複許久,大叔佳閉目運轉起靈力,隻餘小咬仍昂頭望向玻璃内,目光灼灼。
入魇的另修人既不知如何使用靈力,也難以找回意識,卻能憑本能意識到不妙,靈力翻湧着改動己身。
陳西又察覺到,在苗情啟唇欲咬時沒有躲避,送一截手腕任她作為,膝蓋抵住另修人關節,分心按住靈力躁動的區域:“不可以,不行。”
光下睫羽靜定,投下的陰翳落進眼底織就柔軟清涼的暗河。
介入苗情體内的靈力不見焦躁,拆開粗糙堆起的急功近利。
苗情吐出破碎的嗚咽,返還的微末理智隻在眼底蓄起淚水。
她在另一世界哭泣。
靈力躁動着毀滅世界或至少毀滅己身。
陳西又思忖現狀,解開手臂術法,堅硬牙齒嵌入柔軟肌膚,血腥味伴着殷紅液體流出,苗情體内靈力瘋漲湧向齒尖。
陳西又垂眸,右手洇濕的傷口沒有引起她的注意,襲來的靈力自有術法消解。
擱在苗情丹田的手收回,指尖上移,掠好苗情亂糟糟的額發,輕輕按住她發紅的眼角。
對,是有效的。
盡情攻擊我。
把體内每一分靈力消耗殆盡,從夢裡回來。
……
天光沒能透過淤積的雨雲,夜晚到晨間的轉變悄無聲息。
苗情終于将織造魇境的靈力耗了幹淨,迷蒙動搖的視野裡是線條柔軟的唇瓣與下颔,趕在她看清前陳西又再次捏術讓她睡着了。
陳西又疲憊地躺在地上。
攤開自己疲累的身體。
下班了。
好耶。
這次的任務報告要怎麼寫。
翻身為苗情施下療愈術法,将苗情抱出放在辦公室長椅上,回到地下室穿回外套帶回小咬,走進封閉室用靈石補充靈力。
又被小咬.咬了。
我這平白被咬的煙火衆之行。
懶怠去管,陳西又隻在補充靈力中途把玩着靈石,晶瑩幻光的透亮晶體在指尖輕靈轉起,靈光靜靜地熄滅。
陳西又眼底映就的光也漸漸黯淡。
沒能再翻出與苗青相關的記憶,陳西又将用盡的靈石放回儲物寶珠,又捏上一枚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