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妙的一天。”
埃普斯特惬意地倚靠在床上,接過女仆遞上的早餐,連人帶餐一并享用後,對着外廳幾米高的十字架做禱告。
半小時後,他心滿意足地躺在二樓天台的遊泳池内,俨然皇帝般,将所有景色盡收于眼。
客人們很快就會登島,為了這一刻,他做了太多準備。
權利、金錢、性構成了穩定的三角關系,隻要他源源不斷的供給其中一部分,另外兩種就會争着搶着送上來。
在自己多年籌劃之下,這個島終于成為了法外的“人間天堂”。
政治界、金融界甚至社會機構的權威人士都會在今日登島,這就說明他們已經默許了三方的共同利益。
而自己也會從一個小小的拉皮條客,搖身一變成為他們中的說客了。
埃普斯特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顯然還不盡興。
男仆主動上前,為他又斟上一杯紅酒。見他心情不錯,低聲詢問道:“先生,項家想知道他們是否可以登島。”
“誰?”
埃普斯特對這号人沒什麼印象。
“您還記得華夏來的項家嗎?”
“哦……是他們啊。”埃普斯特意味深長道。“他們家的大小姐不錯,可惜了。”
他搖晃酒杯,口氣不屑,“這些可憐巴巴的盯着食物殘渣的狗,消息還挺靈通。”
“後來他們也沒獻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如今還好意思上島?”
“項家說他們家有更好的女兒。”
“哦?”
埃普斯特來了興趣,“更好的?”
“聽說是他們在華夏培養的女兒,才藝絕佳,而且,乖巧聽話。”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閉目不言。
男仆也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候在他的身側。
埃普斯特腦海中浮想起項望娣溫柔恬靜的臉,那是曾令自己欲罷不能的東方之美。
本以為自己嘗慣了辛辣刺激的風味,會覺得這種清淡如茶的滋味寡淡,不想他竟越品越醇香,越發不可收拾。
要不是自己寵她過了頭,她怎能趁這個機會逃跑了呢?
他的臉色愈深不可測,鷹眸中閃過狠戾。
埃普斯特舒展着自己的身軀,笑道:“放他們來吧,就是不看他們項家的面子,也得看死去的項小姐的情面。”
畢竟本土的美食嘗多了也會覺得乏味,也是時候換些新鮮的口味了。
相信不隻是自己,客人也會需要的。
“隻是你告訴項家,别的也就算了,聽話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再出現上次的事情,就讓他們拍拍屁股從A國滾回去!”
男仆得令後,恭敬而退。
“一切準備就緒。”
聽到微型耳機内響起同伴傳來的信息,項望鵑望向近在咫尺的海島,臉上寫滿了勢在必得。
“項女士,您明明可以不用來的。”華裔女子小俞無奈地說道。
“那些孩子本就願意付出,為什麼還把她們送出島?”
項望鵑沒有回答。
小俞有些生氣了,身為她的私人保镖,自己與她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
若隻是為了遵守職業道德,她犯不着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為了她們共同的理想,她也不會追随項望鵑這麼多年。
項望鵑身為領導決策者,又做不到心狠,這如何堪負重任?又怎麼對得起同胞的信賴?
這實在令自己不解。
這都是那個不知來曆的女子幹得好事!
要早知道那個叫王隽對項望鵑有這麼大的影響,她就該親手解決了她——
把她關在在飛機場的洗手間裡,錯過與項望鵑的見面!
“小俞,我沒有因為她人而動搖信心。”項望鵑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哭笑不得。
“我隻是因為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小俞仍感到不滿:“您是令人尊敬的女士,雖然大家總開玩笑說您是什麼聖女,但您本質就是我們的領導。您有自己的智慧和能力解決一切問題,即便有疑難,也有我們為您分憂。”
言下之意就是:那個王隽很多餘。
項望鵑了然一笑,小俞若是知道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子就是他們一直以來信奉的真神,不知道會做如何感想。
隻不過,不會有這麼一天了。
“小俞,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還說這些做什麼?”她笑着回望,“你不也是做出了選擇嗎?”
小俞黯然道:“是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要與你一起,哪怕是赴死。”
項望鵑故作輕松:“也不一定喔。”
不遠處的島嶼已映在眼簾,她用力地擦了擦,還是眼中的一根刺。
随着眼中的“黑點”越來越大,她心頭的陰翳也越來越重。
“我們做的事情,無論過程是什麼,有什麼變化,結果仍是一樣的。”
“島上的人是一定會死的,這就是我們之前的計劃。”
她加重了語氣:“不計代價,不計後果。”
“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項望鵑利索地将頭發高高盤起,握緊了藏在手心的珠鍊。
“我已經無路可走,可那些孩子還有希望。”
她微笑回頭,仿佛仍能看到那滿眼盈淚的孩童。
“我要為他們消除這裡的罪惡,從此以後,她們将幹幹淨淨的活在陽光下。”
小俞默許了她的意志。
“法律和神明包庇他們,那就由我們人類來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