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韓以糖要是不知道,宴遲為什麼晚上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棄給她吃藥,就是傻子了。
她看向那緊閉的門,見化妝桌依舊安穩的抵着門,身心稍微松了松。
不管如何。
自己難受就自己難受。
她隻要想象着,宴遲站在床邊抱着手,再被對方那淡淡的目光看着,就覺得自己還能再苟三百年。
可是随着時間流逝。
她體内的症狀沒有得到緩解,在她腦子裡蹦迪的小人,開始了人手兩串炮仗,她堅持本心的想法,漸漸有了輕移,腦袋裡還出現了許多錯亂的記憶。
她忽然出現在了一處漆黑空檔的大屋子,空無一物,她覺得頭好燙,嗓子也好疼,她想被抱抱,但是沒有人理會她,她害怕黑,害怕說話都會有回聲的屋子,可是任她哭喊啞了嗓子,都沒人理會她。
屋子裡唯一的窗戶傳來叩叩的聲音。
她循着聲音,在黑暗中慢慢靠近那扇窗戶,就看到了一隻比她大一點的手,遞給了她一塊巧克力。
“别怕,你越顯得膽小恐懼,他們就越會拿你最害怕的東西對付你。”
“你要笑。”
“要用其他方式掩飾你的害怕,你的情緒。”
她記住了。
她變了。
她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情緒,性格扭曲乖張,無可救藥,隻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怯怯的,歡喜的表情。
可是對方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這麼一個……有病的瘋子。
所以,她找了另外一個,有着相似模樣的,宴遲。
她可以在他的面前卑微的哭泣,哀求。
等韓以糖再回神的時候,她已經顫抖着身子挪開了化妝桌,自己擰開了門,而手,已經放在了對面的門上。
是,宴遲的門——
韓以糖一身冷汗激起。
……差一點!
差一點她就造孽了。
這種時候找上宴遲,那就是精神,性命,顔面,三層打擊!
韓以糖喘着粗氣,慢慢的收回手,剛準備轉身離開,面前的門,咔哒一聲被打開了。
宴遲穿着灰色條紋的睡衣睡褲,睡衣的扣子最上面兩顆沒有扣上,露出完美的鎖骨,發絲稍顯淩亂,帶着絲絲的水汽,鼻梁上頂着一副無邊框的眼鏡。
就多少顯得有些……斯文敗類。
宴遲上下端倪了她一眼,在觸及到她臉頰上因為汗水粘着的發絲,蔓延至脖頸,随即收回目光,低聲喊了句:“大小姐。”
韓以糖還沒應聲。
對方繼而道。
“這麼晚了,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韓以糖略微退後了半步,雖然對方很美色,配上那喑啞的音調,尤其那聲大小姐,在這個時候聽起來,更顯得像是一把小鈎子。
但是色字頭上一把刀,眼前這位就是個殺人的時候還能笑着對你說,一路好走的超級變态,她再三在内心告誡自己,終于。
韓以糖擺擺手。
“沒什麼事情,就是……正巧有個事情想要問問你。”
他略微颔首,示意韓以糖繼續。
韓以糖大大的吸了口氣,感覺腦袋多少有了幾分清明,這才把目光徹底放在了宴遲的身上。
“我想問問……你看我們要是離婚的話,你想獲得多少賠償。”
這話,顯然觸及到了宴遲的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