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出血流如注,若是換了旁人,脖子上被人用鞭子劃出這樣一條口子,肯定第一時間去捂。
莊啼卻動也沒動,仍是面無表情擡頭,注視着江勒鹿,靜到讓人毛骨悚然。
江樂鹿看着那傷,感覺心跳都慢了下來。
第二道鞭子便緊接着落下。同時,幾顆珠子從江勒鹿袖中飛出,浮在空中閃着幽光,像是血紅的眼睛。
“你瞧瞧,這些是什麼?”
莊啼目光落到那些紅珠上,面色微變。
江勒鹿冷淡道:“讓魇妖披着人皮假替莊鴻源這種事你都幹得出來,現在認都不敢認了?吾的确不愛管皇宮那些破事,但也還輪不到你來肆意妄為……”
莊鴻源,也就是甯王。
“說出莊鴻源在何處,吾這回便放過你與這魇妖。”
江樂鹿在這時再次聽到了他的心聲。
——我就知道莊鴻源那小兒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年求爺爺告奶奶讓我幫他當上皇帝,這才當了幾年就沒影了,難怪前幾年我路過皇宮的時候,次次稱病稱病,敢情和太後聯手诓我呢。爹當不好也就算了,當皇帝也當得稀巴爛,回頭讓我找着他
口不對心的人并不少見,但江樂鹿還真沒碰上過原主這樣的。心裡想了十分,嘴上能說出一分已經是擡舉他了。
【叮——檢測到宿主對江勒鹿真實心理想法存在疑問,說明您還沒有和原主達成完全共情。且無論江勒鹿心理,他的行為完全貼合原著劇情發展。】
……那你強給我安個讀心buff幹什麼?
江樂鹿原本以為原主隻是病得不輕的尋常變态,不過現在看來,是一種不被世俗定義的變态。
從他的心理狀态來看,原主對女主也沒多大的敵意,可這一鞭接一鞭的,也不像是裝裝樣子。
他究竟為何如此?
而且,原主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荒山,卻好像半點不覺得奇怪?
一醒過來就目的明确地過來找女主不說,還承認了那個無中生有的私生子?
江樂鹿心中靈光一閃,從這些信息中嗅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若是原主殘魂一直存在,并且知道自己的身體被一個異界的魂魄所占用,這種默認一切的态度,簡直就像是要幫着他瞞天過海。
江勒鹿為什麼要這麼做?
總不能是活膩了想要人頂替自己走完反派的一生吧?
江樂鹿這邊百思不得其解,轉眼看到江勒鹿輕描淡寫撚起一顆珠子,嗑藥一般塞入口中。
……這是在幹什麼?
【吃飯。反派也要吃飯的呀。不同妖物的妖丹可以使營養更加均衡。】
話音未落,江勒鹿已經抓起了第二顆珠子,這一會倒不再往嘴裡塞,而是直接捏碎。他看向莊啼的眼神輕蔑而冷淡:“說不說?”
就在他伸手即将捏碎最後兩顆珠子的時候,莊啼擡手捉住了他的袖子。
江樂鹿看到原主眼底似有欣慰的神色掠過,隻是太淺太淡,而莊啼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很少落到他的身上,故而捕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