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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畫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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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打扮,是偷溜出來的罷。不過,左右你在那宮裡也是個沒人問,不如就這樣跟我走好了,我讓那老不……咳,陛下好好待你。”

她言辭暗含誘導之意,又伸手來牽莊啼的手,紫色長衣随着她蹲下的動作,如同花瓣鋪開。

江樂鹿有些吃驚,心道這位皇後還挺放得下姿态,上來就偷孩子。

莊啼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微微擡頭撇了眼馬車的方向。

這動作極其細微,淩绯色在旁邊看着,自然沒有錯過一絲一毫。

她臉上笑意加深:“你有顧忌?這車裡坐的是何方神聖,可否讓我見一見?”

暈倒在車前的蕭檀嬰直接被忽略,多半是被當成不經事兒的馬夫。

而車内始終安安靜靜,莊盈野也不知是睡得太死還是怎麼,至今一聲不吭。

“是六皇子,莊盈野。”眼看有個護衛就要扯開簾子查看,莊啼低聲道。

淩绯色秀眉一擰,片刻才想起來是哪一品種的人,問:“時常圍着你轉着的那個?”

莊啼應是。

淩绯色低眸沉吟片刻,伸手撫上莊啼的臉頰,語氣惋惜。

“你可知這兩月來,我在酒肆茶館中,經常聽人将你們二人比較,說你們的生母雖是一樣的命途多舛,六皇子卻因為有母妃庇佑,就是脾氣驕縱頑劣,也有無數人稱贊幫扶,令他衣食無憂地長大。明明……論聰慧與樣貌,他哪樣都不如你,怎麼你就過得艱難?”

無人注意她眼眸深處有幽紫妖光劃過。

一字一句蠱惑人心,款款情誼讓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

“我這是一門心思為四姑娘着想。在宮中我就看到了,他雖待你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好,時時仗着身份欺你壓你。對麼……我若是你,被旁人這樣比較,定不甘心。”

莊啼怔了怔,定定地看向淩绯色的眼睛,半晌,才道:“能得夫人嘉獎,是我之幸。隻是六弟并非頑劣,宮中膳房怠慢,是他懲治惡仆為我出氣;我不小心折斷大國師贈他的木劍,那是他最喜歡的,可他從不與我計較。夫人覺得他欺我壓我,實則是他處處忍讓我。世人将我與他比較,是世人的不對,即使我心有怨怼,也應該是對世人,不該對阿盈。”

這下輪到淩绯色一怔。

她的手僵在半空,良久,像是覺得無奈又可笑地道:“這倒顯得本宮是惡人了。 ”

莊啼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卻見淩绯色忽然伸手,淩空召出一物。

——是個精巧的金絲籠。

逼仄的空間裡,一隻雪兔正驚恐萬分地唧唧叫喚。

江樂鹿心裡咯噔一聲。

這怕不是那什麼洛……洛淮?

江樂鹿有些艱難地回憶起此人的姓名,難怪他在宮裡時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莊啼微微睜大眼睛,就要起身:“夫人這是何意?”

淩绯色用指尖逗弄那隻兔兒,聞言瞥她一眼,故作委婉道:

“本宮能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是前日上街時,恰巧碰見這小兔妖被那江……一個小娃娃捉了關在籠裡百般玩弄折磨,想起在宮裡時見到你與他十分親近,特意高價買了來想哄四姑娘高興罷了。”

她手腕一轉,扇尖挑起莊啼的下巴,“你們有幾日沒見了吧,不叙叙舊?”

折扇特殊的氣味彌漫開來,莊啼不躲不避,隻是微微皺眉。

淩绯色見狀卻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你竟不喜歡這扇子的味道嗎?這上面人皮的味道,可都沒你身上白僵蛇的味道重。那種沒品的蛇妖最喜歡腐屍了,你既吞了妖丹,也應該……”

她正說着,一陣涼風掃來,擡眼卻見一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青鳥,橫空襲來。

隻是一瞬的愣怔,手中的金絲籠已被那鳥撞翻,哐一聲墜落掉地。

莊啼沖過去撿了籠子,趁着其他護衛來不及反應,轉身拔腿就跑。

淩绯色眼皮一擡,目光逐漸冰冷,一手掐住來不及飛走的青鳥,一手揚扇掀起一道陰風。

那陰風化作一道道黑色的虛影,朝着莊啼的方向呼嘯奔去。

周圍行人與商販不明緣由,卻也不敢多看,慌忙之下抱頭四散奔走。

精美的燈籠墜地碎裂,繁華的夜市一瞬之間,變成滿地狼藉。

莊啼被那黑影纏住,隻覺得寒意鋪天蓋地襲來,周身都失了氣力,踉跄兩步才扶住近旁的馬車,懷中的金絲籠搖搖欲墜。

淩绯色的聲音身後悠悠響起:

“四姑娘是聰明人,怎麼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看你這樣慌慌忙忙的樣子,多半是知道了你父王幹的那些龌龊事兒吧?”

莊啼探向車簾的手停在半空,他或許是想喊一聲莊盈野的名字,但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淩绯色慢慢靠近,語氣中七分笑意三分憐憫:“不想讓他聽到嗎?不想讓他知道,他最信賴的父王是個聽信讒言的庸君?那術士随便一句話,便讓他要了自己長子的命。什麼同宗血肉以命續命,也虧得他信。”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久久回蕩,竟有些森然詭谲。

一排不知是人是妖的護衛站在她身後,望來的眼神亦是飽含嘲弄與不屑。

不久就有眼尖者上前附言:“一國之君尚且如此不辨是非,這甯國果真如娘娘所言,大勢已去。就是有江……”

這人說話有些忘形,卻還是反應過來連忙改口:“就是有國師坐鎮有如何,以我等看,再這樣下去,最多再撐十年。”

淩绯色本來對他的話十分受用,聽到後半段,笑容卻消下去,“再撐十年這種話,我這百年裡已經聽了無數遍。”

那人愣在原地,淩绯色卻不再管他,淡淡瞥了眼莊啼,道:“行了,把人帶上,我們走。”

掌心的青鳥不知何時停止了撲騰,一動不動死了一般。

明明她沒用多大力氣。

淩绯色頓時倍感無趣,正欲将其随手丢棄,卻忽地聽到一聲脆響。

擡眼看見一個白玉藥瓶砸在她的腳邊,瓶碎藥散,淡綠色煙霧無聲擴散。

江樂鹿在此時悄悄睜眼,隐隐察覺出這藥粉氣味熟悉,與那青葉酒有異曲同工之處。

淩绯色與其餘妖兵聞到卻是面色一變,紛紛擡袖掩鼻,目露兇光。

江樂鹿準時機掙脫,擡眼看到蕭檀嬰正向莊啼遙遙伸出手。

莊啼多半也受了那藥粉影響,眼下竟連擡手的力氣都無,隻擡頭茫然地望着他。

蕭檀嬰自己都是個病秧子,半拉闆拽也沒能把人拉上車,連忙又丢了幾個藥瓶圖個心理安慰,氣急敗壞道:“你們這些小妖,我師父一頓吃十個都不夠塞牙,識相的趕緊滾。”

然而頃刻工夫,随着一陣妖風掃過面頰,大半煙霧盡被吹去。

“你師父是江勒鹿?”淩绯色用扇面撣去袖上煙塵,擡頭望去。

蕭檀嬰眼睛一翻又要裝暈,淩绯色卻已閃身至車前。

目光對上那雙瑩瑩紫眸,蕭檀嬰微怔過後眼神一空。

他無意識地喃喃:“對。”

“他有什麼好怕的,我不久前才見過他,那副永遠長不大的可笑模樣……”

淩绯色似是早有預料,不以為意冷哼一聲。她目光慢慢下移,莊啼此刻仍是一副怔忡的模樣,微微眯着眼,像是在仔細辨認什麼。

寂靜無風的街道,灰色的車簾卻毫無預兆地膨脹搖晃起來。

透過縫隙,無人能看清車廂中的具體情況,可在場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那種異樣,像是裡面關着隻蠢蠢欲動的兇獸,下一秒便要破籠而出。

淩绯色似有所覺,不偏不倚對上莊啼黑沉沉的眼。

她心道不妙,抽手回身的一瞬,堪堪避開從翻飛的車簾後刺來的一柄木劍。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隻見一高大人影從車廂中掠出,滿身黑紗随風舞動,沒有皮膚,色澤鮮豔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

黑紗後一雙眼睛幽幽透着猩紅光芒,光一眼便讓人覺得壓抑不祥。

他懷中抱着雙眼緊閉的莊盈野,機械地轉動脖子掃視一圈,不由分說就與圍過來的一衆妖兵纏鬥起來。

江樂鹿正想着這人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目光落到那一身破紗衣裳,不由愣住。

等等,這……這怎麼那麼像女主那個木頭人?

隻眨眼間,大部分妖兵都已倒下。那黑紗人轉了轉腦袋,向場上唯一站着的淩绯色攻去。

蕭檀嬰在這時回過神來,看到黑紗人先是吸了口涼氣。手搭上莊啼的肩膀,似是想把她搖醒,怎料那黑紗人去而複返,一個閃身出現在二人身後,掐着蕭檀嬰的脖子将人提起。

“……好醜,嘔……”蕭檀嬰吓得發顫,滿臉漲紅,還不忘哆嗦着數落一句。

淩绯色面色一凝,想到這孫子死在這裡多半要算自己頭上,幽怨之下,提扇攻去。

卻不經意瞥見遠處最高的那處樹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人影。

江樂鹿注意到她默默收回手,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也不由屏吸。

恰是這一瞬,月光穿透重重雲彩。

那人像是終于看夠了熱鬧,錦袍翻飛間,已到近旁,随意束起的黑發随風上揚,俊秀眉眼浸透光中。

那介于青年與少年的樣貌,此刻一副似笑非笑的懶散神态,瞳水卻幽冷異常,叫人生不出親近之感。

是江勒鹿。

他右手提着一支白玉筆,筆身篆刻無數金色符文。淩空一劃,萬千符文如魚躍水,在空中排列形成一道龐大鎖鍊,徑直攻向那黑紗人。

帶着血腥氣的血肉瞬間飛濺,黑紗人一聲悶哼,血瞳透出決絕狠意,掐着蕭檀嬰的脖子将他往江勒鹿的方向擲去。

蕭檀嬰聲音都變了調:“師……師父,救……”

那一團紅色虛影很快飛至眼前,江勒鹿微微擡眼,手一擡便如鐵鉗般掐住他的臉頰。

他将人生生擒在半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姿勢在旁人眼中究竟多麼怪異,隻淡漠道:“哪個是你師父,不要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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