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驚玉倒也不與他争辯,道:“你的靈力,倒是與這神木契合不錯。”
蒼木山的恩人為他輸送靈力每次都費很大得勁,把人家掏空,他這邊都不一定能有感覺。想來應該是因為廖忱原身是鳳族,而梧桐木又生在他老家的緣故。
廖忱沒有多言,收手之時掃了一眼他的頸側,眉頭皺起,道:“再吃一顆。”
“我都說了沒唔……”顔驚玉又被強行塞了一顆壽元丹,廖忱這次似乎有些不放心,思索之後又往他嘴裡塞了兩顆,連續兩百年的壽元下肚,顔驚玉已經明顯感覺有些尴尬,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可以說是一大屁股的債了!可偏偏這債沒給他帶來任何的實際好處……
廖忱再次為他煉化了體内的丹藥,收勢的時候,瞳孔微眯,道:“木紋淡了。”
顔驚玉一怔,下一瞬,下巴又一次被捏開,三枚壽元丹再次下肚,顔驚玉:“你到底懂不懂藥理……”
“不懂,閉嘴。”廖忱的手掌第三次貼在他的胸口,靈力牢牢吸附着他的胸膛,顔驚玉想撤都撤不開,趁他再次為自己煉化丹藥的時候,道:“你若是想為我祛除木紋,可以輔以天犀丸或者含有紫參花根、回春草之類的丹藥,那東西才是滋養體内精元、防止神木鑄軀副作用的不二之選啊!!!”
廖忱看他一眼,眸中漫出一縷無知的迷蒙。
直到再次收勢,他平靜道:“消失了。”
顔驚玉摸了摸自己脖頸,那處果然恢複了光滑細膩,再也沒有木紋的幹燥刮手。
就為了這麼一點點連傷疤都稱不上、甚至也談不上影響美觀的木紋……用上了三百五十年的壽元。
固然顔驚玉已經用不到那些東西,可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心痛。他當年修煉根本不需要費心,往日最喜歡的便是煉丹,想想這壽元丹裡面的珍稀靈草,就感覺心痛如刀絞。
“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好東西?”
“赤淵的遺産。”
“……”
“也許還有赤淵的師父,赤淵的師父的師父。”
“……”
是啊,你們魔界素來是搶劫慣犯,難怪到你這裡富得流油。
窗外的喧嚣已經沉寂,顔驚玉從火堆前回到了床榻上,擁着被子和衣而眠。
吃了那麼多的好東西,即便身體隻吸收了百分之一,也已經算是相當滋補,故而他睡得很沉。
迷迷瞪瞪感覺似乎有誰坐在身邊,或許是因為對方的氣質過于溫和,顔驚玉恍惚還以為是熟人,喃喃喚了一聲什麼,手指虛虛勾住床畔的黑色衣角。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顔驚玉神色還有些隐隐的恍惚。他緩了一陣,慢吞吞地從床上走下來,趿拉着鞋走出屏風,便見廖忱又在修煉。
“什麼日夜苦修,我看你挺自得其樂嘛……”
小聲嘟囔被廖忱聽得清清楚楚,對方睜開眼睛,道:“你好好配合我調理身體,修煉的事情可以不那麼着急,等拿回渡方劍再說。“
“……”很難想象這種堪稱體貼的話居然會從廖忱的口中說出,看來是昨天跟他說的那些肺腑之言起了效用,顔驚玉卻并不覺得喜悅,反而有些怪怪的:“怎麼,心疼我啊?”
他想說的是同情我不成?可廖忱明顯就是真的在同情他,說出事實反而要承他的情,于是一開口便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廖忱果然冷臉:“你也配?”
得他反駁,顔驚玉一下子笑了,他又愉悅起來,道:“你看我長得也算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如今雖然成了廢物草包,可容貌恢複了啊,而且我腰杆子很軟……”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廖忱,室内除了火爐之外還有廖忱布下的陣法,暖融融的,僅着單衣也完全不覺得冷。他長發披散,眼漫桃花,風流至極地朝廖忱伸出手去,道:“咱們也别打打殺殺了,你就留我在你身邊,做個男寵疼疼疼疼疼……”
顔驚玉一下子被他扭住了手腕,直接跌坐在榻下,臉色扭曲,“我跟你開玩笑的!”
廖忱呼吸急促地盯着他,居高臨下,陰沉至極。顔驚玉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反應這麼大,短暫的愕然之後,不得不放軟聲音:“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你松一點……”
廖忱一點都沒有松,顔驚玉隻感覺手腕上的疼痛逐漸有些發燙,他神色惶然,眼尾有些發紅。
“你昨日還勾着我的衣角,喊着秦仲遊的名字。”
顔驚玉又怔了一下,下意識道:“昨日……我确實夢到了他……”
“今日一大早,你就一點骨氣都沒有的要委身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