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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可期的千流此時還是要面對無良甲方的年齡,平時要麼就是在她身邊蕩來蕩去,要麼就是趴在自己頭上的小八一臉無辜,靜悄悄地咧着嘴飄在她的正前方。
我扶額:“你是說由于系統又出bug了,建議我用積分商城的道具消除見過我的人的記憶?”
小八:“因為是我們工作出錯,所以可以讓玩家免費兌換記憶消除道具。”
“但我們剛跟研磨說過,被見到不礙事,現在又說有問題,非常出爾反爾。”我猶疑。
“沒事的玩家。”小八疑似破罐破摔,“我們前後不一的時候還少嗎。”
它作勢又要翻出我十次失誤的記錄。
我一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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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仗着研磨看不見我來來回回打量他,還讓小八拿着研磨的畫像比對着他那張臉。
這樣标緻的蘑古力腦袋,也獨有研磨一人了。我揮揮手示意小八收起畫像。
小八一邊把畫像卷了卷塞到自己的腦袋裡,一邊嘀咕:“怎麼研磨不追問你,你還不樂意了。”
“就是這樣一聲不吭說[好],才更奇怪吧。”試想一下一個非常敏銳、偷偷耍壞的貓貓突然有一天把爪子都收了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徘徊:“校園欺淩?”
我擺頭:“研磨會以牙還牙的。”
我千流自從解鎖了味覺系統,有時随機登錄是在夜間,于是乎我跑到研磨的冰箱,一天偷吃一丢丢小甜點。
結果被研磨發現。
連人帶贓物當場被逮捕。
“千流,糖霜還挂在嘴邊。”
他偏頭分明是在笑,小八也猖狂大笑,還擡起能照出人類視角的鏡子。
一個被糖霜圍成一圈的嘴巴的形狀就這麼飄在空中。
——還被眼疾手快的研磨拍照打印裱在自己的冰箱上。
黑尾來研磨家,一邊說話一邊順手想要打開冰箱門,被貼在冰箱上本人的嘴巴吓得大退三步,撞上了桌角,吃痛嗷嗷叫的同時非常不解:“研磨,往冰箱上貼個嘴是在?”
“貪吃鬼,鎮冰箱。”
饒是臉皮厚如我也被打擊報複地倍感羞愧。
——還好我不會見到黑尾,不然他要是指着我說為什麼那麼似曾相識,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研磨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我苦思,我絞盡腦汁,我大腦高速運轉超過中國百分之九十九的機器,我頓悟:
“他絕對是在讓着我。”
小八頭上蹦出三個問号。
我摩拳擦掌:“研磨絕對是覺得我們漏洞百出,所以打算讓讓我們,可惡。”
小八不明白玩家覺得哪裡可惡,腦袋上的問号堆成小山。
“我每次攻略成功都是毫無錯處通關,瞞天過海,哪有被攻略對象讓着的。”我垂眸打字。
“玩家要跟研磨說什麼?”
“事實,然後重開,我們二周目打個漂亮的翻身仗,怎麼樣小八?”
不怎麼樣。
小八看着自己積攢的東一處西一處要打的補丁,出言規勸:“玩家,再開一個周目要修補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我一個人幹不完那麼多,所以可能要停服。”
我停下打字的手,不解:“你們的公司就你一個AI在上班嗎?”
小八點頭。
“那個三花貓呢,它看起來也像AI。”
“它是我的上司。”小八耷拉腦袋,“它讓我把活都幹了,這樣才是有價值的員工。還說我不幹有的是AI幹。”
“嘶。”想不到AI界也急需勞動者權益保護法,我勸說,“這是職場CPU啊小八。”
小八的數據庫被挖掉了什麼PUA,CPU,它隻知BBQ。
小八給我下了一劑猛藥:“停服可能需要一個月,這個月沒法給玩家發放測試工資……”
我果斷停手:“那就讓研磨稍微讓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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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研磨暫時要讓讓我,我也要在别的地方搬回一城。
他趴在書桌上寫着假期作業,這點跟我一樣。
我喜歡在剛放假的時候就把假期作業一股腦寫完,這樣剩下的假期就完全屬于自己了。
“千流,媽媽留了蘋果派。”
研磨寫着作業還不忘我的存在。
我飄去客廳,拿了熱騰騰的蘋果派,阿姨應該才剛離開家,我放到研磨的桌旁。
他頭也沒擡,推了推蘋果派:“你吃。”
我瞳孔劇震,研磨居然把這麼大一個蘋果派全部投喂給我。但明明我才是投喂貓貓的飼主才對。
我看着自己系統成就欄佩戴的[頂級飼主]稱号,那是對我投喂研磨一百個食物後的褒獎。
——糟糕了,難道在投喂這個項目我也要潰敗嗎。
“給我留半個。”
我放下心來。研磨的投喂還是不如我到位,平時我都是投喂三分之二給研磨。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解鎖味覺,自從更新味覺系統後玩家都是跟研磨五五分。]
(曾經負責解決三分之一食物的知情者小八說出大實話)
酸甜口的蘋果餡糊住我的嘴巴,我拖着一把椅子,當然這也是我用積分商城兌換的特殊款椅子,是藍色的史迪仔外觀,我軟磨硬泡着研磨把這個專屬座椅放在了他的房間裡。
這也是小八譴責我亂用積分的原因。
我抱起椅子,放在研磨身邊,一邊嚼蘋果派一邊好奇地看着日本國中生的作業。
數學确實比國内的進度稍微慢了一些,我依靠久遠的初中記憶粗略地判斷,國文的題型确實和國内不一樣。
初中的時候好像沒有這種大闆塊的造句題。
我的好勝心之焰又熊熊燃燒,吃完手裡的蘋果派,我戳了戳研磨,藍色的字浮現在空中。
[和我比一比,怎麼樣?]
雖然稍微偏理科,高中選課也是全理,但初中的時候我可是得過全市征文比賽的寫作好手一枚。
[就比下一個造句題,我讓系統幫我們公正裁定——赢的人多吃一塊蘋果派。]
研磨看了看下一題的題幹:“好。”
“借我一支筆。”我這回十分認真,“用筆寫比較有手感。”
研磨不僅給我拿了一支筆,還捎上了一張信紙,信紙上綴着水墨的櫻花。
我愣神,這種信紙在日本原來算大衆款。
想來也是,畢竟是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