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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遊戲認識的?”
在全息遊戲裡認識的,勉強也算在遊戲裡認識的…吧?
“這種事情發生在千流身上反而還蠻好接受的。”她很心大地接受了我的說辭,“但是,居然在這麼晚才告訴我!”
我已做好了迅速滑跪的準備,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隐隐約約大概是跟星願說該去上課了。
她回了句“馬上”,對着電話這端的我說道:“下次找你算賬哦。”
我把腦袋搭在大兔子玩偶的頭上,擺弄它的耳朵:“好哦。”
“嘟嘟”的忙音傳來,我放下電話,和兔子玩偶面面相觑着。
——說起來,當初星願決定住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我過去一向以為她會抵制這種集體生活。
“試一下又沒什麼。”她說,“要是不适應的話就退宿呗。”
但是現在看來她适應的還不錯。
我把兔子豎起來的耳朵并攏,盯着它的紐扣眼睛出神,随後長歎一聲:
“這種家裡孩子長大了又欣慰又酸澀的心情到底是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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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沒有午睡。
牛仔衣二人組在千流公寓樓下會面了。
我連連打着哈欠,不時地揉一揉眼睛。
“千流沒有午休嗎?”
“跟星願打了個電話,然後感覺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了,幹脆坐起來玩,研磨呢?”
“通關了y家新發售的遊戲。”
“哈?我才剛買到呢,千萬不要跟我劇透。”
所以說,到頭來兩個人都沒有睡覺。
我不緊不慢地走着,突然腦洞大開:“研磨,你說我倆要是住一塊,是不是都不用睡覺了。”
他腳步一頓,慌亂地輕咳兩聲:“為什麼這麼說?”
我興奮:“按照我們的性格,絕對會打遊戲到天亮吧!”
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或許?”
這是什麼模棱兩可的答案啊。
下午第一節課是全校公共課,顧名思義,不限年級和專業都能選修,也是我和研磨的課表唯一重疊的課程。
是藝術闆塊的吉他課程。
在這裡不免要感歎一下東大的财力,雖然是五十個人的小班課,但免費給所有人都配備了吉他,隻需要在結課後歸還給學校就行。
老師的頭頂紮了個小啾啾,還是漸變綠,酷似剛鑽出土裡的小草。
我費了好大功夫才讓視線從他那一搖一擺的小草上挪開。
和霓虹漫畫裡的熱血教師一樣,他利落地在黑闆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高橋長野。
“大家叫我高橋老師就好。”
随後,他揭開黑闆下方紅色的長布,五十多把款式各異的吉他映入眼簾。
“來選擇你們心儀的吉他吧!”
雖說是入門課,但幾乎沒有我這樣完全沒學過吉他的人,大多數人都自帶了吉他。
于是,寥寥無幾的人頂着衆人的目光踏上講台。
研磨沒怎麼猶豫就選了一個黃黑配色的吉他,焦糖布丁與焦糖布丁吉他的神奇組合誕生了。
我卻被花花綠綠的吉他迷了眼,一時有些犯難。
“是不是覺得每一把吉他都很好看,都想要。”
我點頭。
“現在,傾聽你内心的聲音,閉上眼。”
我乖乖閉眼。
“仔細聽,某一處的吉他正在召喚你。”
召喚嗎,我攥緊拳頭去感知。
“現在,睜開眼,走向和你簽訂契約的吉他。”
我睜開眼,其餘的吉他在我眼中猶如浮雲,唯有一把蔚藍色的吉他靜靜地屹立在那裡。
我毫不猶豫地把它抱起。
“恭喜你,選到了命中注定的吉他。”
“我才是,謝謝您的指引。”我萬分感謝地伸出手,擡頭一看,漸變色的小草很有存在感。
——原來剛剛給我配音的是高橋老師嗎!
某隻研磨雖然還在等我,但是俨然已經縮到了教室的角落。
即使是躲在陰影裡,我鷹一般的雙眼還是看到了研磨在偷笑,手中握着的手機也非常有存在感。
我趕忙抱着我命中注定的吉他跑下講台。
“喂,不要再看了。”
研磨還在看剛剛拍的視頻。
我湊過腦袋,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隻見他的攝像頭對準了我與老師,看得出來研磨的運鏡水平不錯,時不時給我攥緊的雙拳來個特寫,隻是鏡頭微微的晃動暴露了拍攝者笑場的事實。
我的眼睛在感知的時候皺成了>﹏<。
……
好吧,确實有點好笑。
研磨敏銳地在我即将發動攻擊前關上了手機。
講台上,老師教授着吉他譜該怎麼看,持琴姿勢以及音符對應的位置。
我有樣學樣地把右腿放在左腿上,莊重地呵護着我的吉他。
研磨輕握我的右手腕:“放松點。”
我努力地放松。
他松開手,叫我看着他,他娴熟地擺好姿勢,手腕弓起,像輕盈的弧線。
我哀怨:“明明都是第一次學吉他,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什麼奇怪的台詞。”他說,“我之前自學過一點。”
“我居然不知道。”
“千流又不是一直都在。”他解釋,“之前喜歡的遊戲周年慶,一時興起就自學了一下吉他去投稿。”
明明很簡單的詞語,湊在一起卻那麼難以理解。
[一時興起][自學][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