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波羅的海。
落日餘晖下,海面風平浪靜。
直升機穩穩降落在豪華遊艇的停機坪上。
提前得了消息的Mia迎上來,一把挽住剛下機的諾亞,埋怨道:“給你辦的生日宴,你這個主角怎麼遲到了?”
“餐前酒會已經開始了?那你怎麼還在外頭候着?”
實在不符合她愛熱鬧、愛出風頭的個性。
“其他人都有伴,我不想獨自一個人進場。”Mia嘟囔道。
“你那小男友呢?”
“才剛交往沒多久,他不是圈子裡的人,這麼大的陣仗,怕吓跑了他。”
走了幾步,Mia又說:“哦,話說Gio也來了。”
諾亞眉頭一皺,“她怎麼來了?”
他萬分不願見她出席這樣的家族聚會。
“貌似是Leon叔邀請的。”
諾亞隐隐感到不安,拽着Mia,快步朝宴會廳走去。
廳内衆多親眷三三兩兩地圍站在一張張高腳桌邊,見壽星入場,不管心裡是否樂意,面上都挂着笑,紛紛上前歡迎祝賀。
在二十餘号人裡,諾亞一眼便尋到了方舟。
她身着一件玉白色的抹胸裙,領口極低,身前的豐腴幾近呼之欲出。絲滑輕薄的綢緞面料緊貼她的身體,在纖細的腰肢處收緊。
曼妙的曲線顯露無遺。
除卻和漢娜一起出去遊玩那次,她穿了一條灰藍的吊帶長裙,其餘時候她都穿着露膚度極低的長袖長褲,穿衣風格明顯偏保守。沒想到今日會以這樣一身禮服出席。
她還難得地上了妝,配着珠寶首飾,顯然是有備而來。
Mia不屑地聳了聳肩,“難道是我錯看了她?該不會又是一個妄圖攀上Leon的傻女孩吧?”
“你别亂評論。”諾亞撇下她,直奔方舟而去。
平時披散的頭發此刻被高高挽起,盤在腦後,由一根銀色發簪固定住,頗有一番古代東方美人端莊神秘的韻味。
頸上繞着一根鑲嵌有數顆祖母綠的choker,襯得她的脖頸纖細修長。
她的皮膚白皙細膩,裸在空氣中的長頸、鎖骨、直角肩,皆像用玉石雕刻出的一般,美得不大真實。
正和她談話的叔父Paul,捋着長胡須,一臉笑容,慈祥得像尚未發福的聖誕老公公。
人面獸心,真是太會裝了。
諾亞也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上前客氣地打招呼,又尋了個借口,把方舟請到一旁無人的角落。
随着她一個轉身,後背的白皙落入眼簾。
絲薄的布料空出一個似葉片般的橢圓,下端開得很深,幾乎到了尾骨。
“Paul還挺和藹的,不像是你口中所說的‘做事沒有底線’的人。”
諾亞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未作辯駁。
面對生人,她落落大方;面對他,反倒有些局促。
她略顯羞澀地笑笑,“這麼穿是不是太過暴露了?”
“好看。”
好看到他擔心别人也會對她心生觊觎。
“不覺得輕浮麼?”
“真的好看。”
他的中文詞彙好像有些匮乏。
“你的嘴倒挺甜。”她笑答,但眼神閃爍,看起來有些不安。
她似乎穿不慣細高跟,躲在他的影子裡,一手撐着身後的牆,一手松了鞋邊,舒展了下已經麻了的腳掌。
諾亞溫聲責備:“你個頭本來就高,何必為難自己?”
方舟擡起頭,像是看見了什麼,神情忽然一僵,身體一晃,站立不穩。
諾亞展臂去扶。手掌撫上了她光潔的背,所觸之處一片細膩,微微有些燙手。
他正準備收回手,扭過頭,卻看見了走來的Oskar。
他望向方舟的眼神讓諾亞心中警鈴大作,一時顧不得禮節,貼近了她,手移轉到她腰側,将她摟入臂彎。
Oskar模樣斯文,舉手投足間的姿态文雅端莊。
他似乎不記得曾遇見過方舟,調侃道:“你就是那位諾亞每周末都要去見的神秘姑娘吧?”
方舟不動聲色地從諾亞臂彎裡掙脫,沖Oskar淺笑着說:“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們隻是鄰居。”
說着竟撇下了諾亞,跟着Oskar,走了。
餐桌上。
侍者立在身側,做出要倒酒的姿态。
諾亞伸手擋住酒杯,“我不喝,謝謝。”
“你不喝酒?”身旁的方舟眼眸晶亮,微微含笑,像是在問:那上周醉倒在她沙發上的是誰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