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被他一本正經的誇獎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殿下過譽了,跟在殿下身邊久了多少也會些。”
回到房中準備就寝。她将翻雪放在枕邊,剛阖上眼,耳邊便又傳來細弱的“喵嗚”聲。
她伸手揉了揉小貓的腦袋,學着楚瑄平日哄它的手法,輕輕撫過它的背脊。可翻雪卻不買賬,反而咬住她的袖口扯了扯,圓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着光。
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渴了,她起身端來清水與肉糜,可小貓嗅了嗅,扭頭避開,依舊锲而不舍地喵喵叫着。
該不會是病了吧?
沈鶴蹙眉,放心不下,隻得夜半披衣起身,抱着它去敲楚瑄的門。
幸好他還沒有睡,門很快開了,楚瑄衣衫松散。沈鶴把貓還給他,一到他臂彎裡它便立刻安分下來,甚至惬意地打了個哈欠。
“……”沈鶴盯着這隻“叛變”的小貓,一時無言。
——成精了吧?
她憋着口氣,伸手戳了戳翻雪的腦門:“殿下訓貓的手段實在令人歎服。”
楚瑄歪着腦袋,含笑地看着她,“我怎麼聽着你話裡有話?”
“沒有。隻是有些挫敗罷了。”
楚瑄看看貓,又看看她,忽然了然:“它又鬧你了?”
見她默認,他輕笑一聲,“我好像明白緣故了。”
“因為它喜歡你,不喜歡我?”沈鶴略有不爽。
“貓兒哪懂這些複雜的?”楚瑄笑道,忽然拉住她的手腕,“來。”
他帶她進屋,擡手熄滅了桌上的燈。
“殿下這是做什麼?”
"噓。"楚瑄的食指輕輕抵在唇上。黑暗中,翻雪已在床榻蜷成一團,尾巴繞着身子,呼吸聲安靜平穩。
"阿鶴,"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我記得你晚上習慣在簾外留一盞微燈,對嗎?"
沈鶴點了點頭,這是她個人的一個習慣,微弱的光亮能讓她在黑暗環境中保持警覺。
"那便是了。翻雪應該是不習慣光亮,黑暗反而讓它覺得安全。"
原來是這樣嗎?沈鶴望向楚瑄的輪廓,感慨他連這樣細微的習性都能猜到。
"既如此,那就讓翻雪留在這兒吧。"
夜色已深,她該回去了。
行至門口,沈鶴餘光忽然瞥見衣架上楚瑄的外袍——布料遮掩下,一點幽弱的玉光隐隐若現。
沈鶴腳步一頓,是長皇子府的玉牌。
意識到那是什麼,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她倏然轉身:"殿下,今晚我能留下嗎?"
楚瑄明顯一怔,沒想到她突然這麼說。他看着沈鶴一臉認真的模樣,也不像是說笑。
沈鶴接着說道:“殿下,之前在翠雲湖的竹屋裡,"我們不是早已同住一屋多日?"
“是,但是……”楚瑄應道,那時還是他主動“勾引”,将她留下。
可此刻,身處王府,終究不是那甯靜無人、隻屬于他們二人的清幽小屋。
他輕歎道:"此處不比竹屋,若被下人看見......"
“原來殿下是擔心這個?”沈鶴問道,“可是現在所有人都默認我們關系匪淺,還怕被說什麼?”
“而且,殿下,我們又沒做什麼出格之事,不是嗎?還是說難道殿下心裡在想些什麼?”
楚瑄瞳孔微縮,還未及反應,已被她步步緊逼至床榻邊緣。
沈鶴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猶豫,一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一邊不由分說将他推坐在床沿。
"橫豎也不是第一次了,殿下再推拒,可要吵醒翻雪了。"
這王府的床榻比竹屋那張窄了許多,連枕頭都隻備了一個。"殿下睡裡側可好?枕頭歸你,翻雪在中間。"她想了想,補充道:"若殿下夜半口渴,我還可以伺候茶水。"
楚瑄眼神有些複雜無奈,“阿鶴,你今夜為何.......”
“殿下到底還有何顧慮?”沈鶴打斷他,怕他多疑,索性激将一把:“我都不擔心,難道殿下還怕我一個無名女子壞了你的清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