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真快,以為還要再與你鬥上一會。”趙燃爻拍拍胸口,一副驚吓過度的模樣。
“得了。”南寒臨瞧見趙燃爻這幅樣子卻是笑笑,轉頭滿目嚴肅地看着一直舔毛的豹子道:“已經幫你打跑左使了。說吧,北境中還有多少地方有妖獸。”
“妖獸無處不在。過了今晚,你們也将無處不在。”門童頤指氣使地出現,他昂起頭脖頸上的傷口算是止住了血。
“你的主人都打不過我們,你拿什麼打?”趙燃爻晃着身子舉起長劍,滿是一派桀骜模樣,上下打量着門童,将挑釁意味表現的十成十。
“我的扳指就是我的底氣。”
對方并不上當,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将自己的底牌嘚瑟的吼了出來。
下一刻,扳指攜帶着門童此前套着它的大拇指飛至半空。
豹妖舔毛的動作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門童眸中布滿血絲,二者齊齊沖向南寒臨二人。
“小心。”
二人異口同聲。
趙燃爻拿着長劍似乎不太舒服,用撿起一根随意扔在地上的木棍,放在手裡颠了颠。揚起笑臉,奔跑起來,朝着豹妖與門童襲去。
而南寒臨則是迅速朝邊緣靠攏,她不善這樣大開大合地打鬥,朝腰間另一個香囊中伸去。
捏出一把銅币出來。
軟劍重回腰間,随着銅币落地,她的咒術也不曾停歇。
“好寒臨,莫要受傷了。”
南寒臨目光深沉地瞧着與豹妖門童兩者對決仍然遊刃有餘甚至有時間觀察她的男子。
趙燃爻,這才是你的真實實力,還是更往上的階層。
南寒臨晃晃腦袋。
乾凃紋身之人實力自然強勁。再說,趙燃爻隐藏與否與她都毫無關聯。
隻要趙燃爻能完成她的計劃,讓她得償所願。縱使這個趙燃爻是什麼黑山老妖的化身,都無所謂。
她,又何嘗不是對他有所隐瞞呢。
思緒回籠。南寒臨就差一枚銅币便完成了陣法的第一步布置。
門童攔住了南寒臨這最後一步。
門童眸子的确血紅,南寒臨卻從中感受到了對方的掙紮。
是對生命流逝的掙紮,還是對豢養妖獸殘害百姓的掙紮,還是對那些生長于山間無憂無慮地動物的愧疚掙紮。
門童的攻擊毫無章法,能瞧出來是剛加入這個所謂皮影閣知情層的。
縱使有了左使鮮血刺激還有這道扳指的加成,都是不堪一擊的水平。
南寒臨一腳将門童踢得後退數丈不止。
銅币适時落入最後一道陣法啟動的地方。
“趙燃爻将它們兩個引到一處。”
話音落下的同時,南寒臨雙手結印,勁風吹過,南寒臨雙眸泛出亮光。
在印咒落下的一刻,在指引銅币統統發出亮光的一刻,一道突如其來的肉球打破了這道術法陣印。
南寒臨猛地突出一口血來,睜開眸子,手中凝起一道利刃就要刺向這道肉球,就見這道肉球其實是毛發被剃光了的貓。
貓?
“虎?你怎麼跑出來了?你不應該,不應該被主人煉化了嗎?”門童似乎恢複了理智,聲音虛弱,看看虎妖又看了看自己缺失的左手拇指發出撕心裂肺地嚎叫。
“不要,不要殺豹。”
帶着輕微地顫抖,虎的聲音輕柔,帶着撒嬌一樣的呼噜聲。
幸是妖獸,不然這番話語,無人會知曉,這番請求,隻會成虛妄。
“虎,你來了?”豹妖發出哀嚎聲,它不敢靠近虎,隻是一味地用頭去敲擊地面發出震天聲響。
它的身形逐漸消散,又幻化成了黑色娃娃的模樣。
“豹!豹!你不要,你不要再變成黑玩偶,不要!”
虎的身形驟然增大數倍,幻化成白日裡在皮影閣樓中的虎妖模樣。
它沖到豹的身前,昂起頭看着變成黑色娃娃的豹,耷拉着耳朵,尾巴微微低垂,輕輕掃落着地上的沙礫。
“人,人,求你,求你救救豹。”
虎身上的皮毛已經所剩無幾,南寒臨瞧着虎的模樣心生不忍,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首先告訴我所謂黑玩偶是什麼意思?”
虎将頭低下來,蹭了蹭南寒臨的手掌,發出呼噜的聲音。
“獸會被煉化成妖獸,不聽話的獸,會成為黑玩偶。”虎看着半空中緊閉着眼睛漂浮的豹歎息,“成為黑玩偶,隻有主人手指上的扳指破碎才可解除。”
言簡意赅。
南寒臨點了點頭,踢了踢裝死不吱聲的門童道:“扳指在哪裡?”
“在黑玩偶體内,你想得到它,隻能先殺了這隻豹。”門童現在算是緩過來了,他昂首挺胸,似乎缺失的左手拇指并未失去,他擺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現在就看你,能不能下去這個手呢?”
“你真是你主人的好走狗。”
南寒臨真心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