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鳥雀叫了兩聲後飛走,戚雪忽地後背一陣發冷,莫名覺得這床,這房間,都透着一股被人控制的詭異感。
這鎮裡來往的人少,挨家挨戶都是打小一同長大的熟人,要真有人這麼大費周折進來偷腥,一朝得逞,勢必還會再走第二遭。
戚雪咬着後槽牙,她絕不白受這欺辱,不管是誰,她都要叫這淫賊付出代價。
到了晚上,秋風吹得屋外的銀杏沙沙作響。
戚雪早早進了屋,在門後和窗台邊上都拴了一排鈴铛,又在地上鋪了些難以清洗的細璘粉,隻等守株待兔。
院子裡很快就安靜下來了,戚雪躺在床上,心跳因為緊張開始加速。
時辰漸晚,外頭的風聲嗚咽着,戚雪凝神仔細聽着門窗所有動靜,思緒也控制不住的發散,她父兄在鎮落裡都是最有名的酒師傅,她打小就生的好看,酒窖門前來往的多是醉鬼,起先不是沒有發生過借酒裝瘋調戲她的戲碼,但都被她哥哥抄着大棒打跑了。
她哥的面相長得兇,下手也很,鎮裡不少人都怕他,一來二去狠話撂了幾次,便再無人敢打老戚家女兒的主意。
這麼多年過去相安無事,他們也是松懈了,不成想父兄外出走商,竟叫賊人趁虛而入。
戚雪默默攥着拳頭,忽地覺得外頭的風聲似乎變小了。
不是真的變小,更像是耳朵被蒙上了一層布,聽得不真切了。
屋裡好像有人。戚雪被這種感覺猛地驚醒,她撐着自己快速掃視了一圈,睡前留的那盞小油燈昏黃,雖不大亮,但也足夠分辨,屋子裡并無第二個人在。
戚雪被自己的疑神疑鬼驚出一身冷汗,這才松了口氣,捂着眼往下倒去。
屋外的樹影打在窗戶上,毫無規則的亂晃着,那棵樹的形狀歪歪扭扭,上面好像又停了隻烏鴉,發出的叫聲在風中突兀極了。
戚雪聽着那聲音,脊背一麻,有些僵硬地擡起眼皮。
感覺剛才看到的燭光其實并不真實,現在還在眼前晃蕩,變成兩三個光暈,然後徹底散開——
她再次被驚醒。
這一次她渾身汗毛乍起,四肢尚且有種久睡醒來的無力感,嘴裡先忙不疊喊人:“譚叔……”
譚叔就在屋後守着,隻要聽到一點動靜就會立刻沖進來幫忙。
戚雪聽見自己的聲音軟弱無力,沒叫兩聲就被捏住了下巴,有溫熱柔軟的東西覆蓋住,深深奪取了呼吸,唇齒厮磨間她聽見了陌生又熟悉的喘息聲。
還是昨晚同一個男人的,令她毛骨悚然的聲音。
“救命——”戚雪抓着床單驚慌想往外爬,即便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但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出來了,這床這房間根本就不是她的。
腰間被一雙大手拽了回來,她好像陷在一張網裡,像那落在陷阱裡的獵物,任憑再如何翻騰,都會被輕易固定起來。
這種力量上的絕對差異輕易就能帶來恐懼感,戚雪嗓子發幹說不出話,昨晚上那種鈍痛的記憶争先恐後襲來,她顫巍巍盯着眼前的黑暗虛無,但根本看不清對面樣貌。
“你是誰?”戚雪蜷縮着不肯配合。
黑暗中傳來一聲低鳴:“别動……”
這聲音仿佛直接鑽進腦子裡,是最直接的指令,戚雪很快就察覺到了醉意,對四肢和大腦的感知都弱了下去,好像喝醉了酒一般不受控制,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但這種醉意卻并不影響身體感受到他的接觸,她無力躺在他懷裡,煽風點火的揉搓帶來癢意,神思不清時候又聽見他說:“抱着我。”
那聲音低沉溫柔,戚雪根本無法抗拒他的指令,手臂攀上了精壯的脖頸,溫燙的體溫傳過她的胳膊,一波一波浪潮随之而來。
窗外的烏鴉又在怪叫,她沉溺在這場荒誕的春宵之中,控制不了行為,也控制不了思維,就像一個清醒的旁觀者,看完了全過程。
今夜的男人比昨天粗魯一些,興緻也更高些,他喘着氣,最後結束的時候才松開按在她後腰的手,改為雙手握住,慢慢摩挲着安撫。
戚雪的臉陷在柔軟的被褥裡,神情渙散不明,身上那不知魇足的浪潮好像被下了什麼不正經的媚藥,窗外隐約透出灰紫色的天光,已經快要天亮了。
身後的手還在慢慢順着脊背撫摸着,戚雪還是沒能看清他的臉,但現在借着些許朦胧的天光,她卻沒由來的有些膽怯回頭。
他們這座小鎮位置算是比較偏僻的,下山的路不好騎馬,荒郊野嶺的本就鮮少有外人造訪,更别提這種莫名從自己床上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的怪事。
阿姥還沒過世的時候就給戚雪講過那些一代代傳下來的故事,說他們大寒山上是有許多大小山神的,如果碰見了,千萬不要看他們的臉,會被視為不敬,被生生世世糾纏。
從前戚雪從來不信這些,但現在她躺在陌生的床上,想動卻動彈不了,控制不了的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放縱偷歡,不是中邪又是什麼。
戚雪渾身無力趴在那,他今天糾纏她的時間比昨天長許多,甚至現在還不想放她離開。
身下的粘膩比昨晚初次的痛楚天壤之别,他應是識别出了戚雪的反應,力道和時間都比之前放縱不少,甚至是現在,她疲憊的想要休息,身後的那隻手卻又不規矩的滑向了下面。
戚雪下意識嘤咛一聲,那微弱的起身動作很快就感受到了阻力,那人溫柔将她按着,胸膛靠近下來。
戚雪能感覺到無限接近的皮膚的溫度,還有溫熱的纏吻落在耳後,親密的安撫着。
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另一處的掠奪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