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問了。
最後一個問題。
何尤裡拭目以待。
「我沒問題了。」
哦哦,這個問題啊,這個問題…………!!等等。
何尤裡猛然一驚。
“什麼叫沒問題了。”亂拂頭發,她語帶不滿。
他問題可問,何尤裡也隻能沒有問題,不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
——随便問一個吧。
「你喜歡浪漫喜劇電影嗎?」
——在電影院一個人看嗎?
「不,兩個人。」
「不會喜歡的。一個人的話我會看經典電影。」
「重映。」
——重映。
兩人都沒在說話。
片刻,崔林渡一筆一劃寫。
「到你了。」
——還記得我說的那些醉話嗎?
「你不曾說過醉話,字迹很工整。」
——不,我說過的,說過醉話,你不記得了嗎?要誠實,不能撒謊的。
你忘了。崔林渡心想,你忘了我不該記得的。
「你現在喝酒了嗎?」
何尤裡懵了懵,她皺起鼻子,臉龐失去了一貫的冷意。
——現在沒喝。
「剛剛喝了。」
臉上升起的紅溫很燙人,何尤裡自己沒察覺到,她依舊悶着臉寫。
——你給我的感覺很像個人,嗯,一個人。
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像?」
「我像誰?」
——他像你。對了,是他像你。說起來很有可能是他給我的感覺太像你了,所以直覺對我發出警告要離你遠些。
何尤裡絮絮叨叨寫着,寫完,作家的那一面促使着臉往空白本湊湊,她可能有地方寫錯了。
看着看着,下巴墊在了空白本上,何尤裡頭要歪未歪,一副即将陷入好夢的幸福樣。
何尤裡摩挲眼尾的小痣,沒幾下,這顆小痣在指腹碾磨間消失了。
這幅身體從來沒有這顆痣,她有,每天早上洗漱照鏡子總看不順眼,最後養成了早起畫痣的習慣。
「你怕他嗎?」
何尤裡勉強打起精神。
——這是坦白局嗎。
「不是了。」
——我說謊你也不介意喽。
「你怕他嗎?」
“……………”
何尤裡太困了,她幾乎靠着本能反應在回答佰索的問題。
緊接着,以令人驚歎的意志何尤裡拿手機設了六個階梯式鬧鐘,務必把她叫醒。
——————
“叮叮叮叮叮叮————”
“嘶,天啊,我的膝蓋,好痛。”
讓人火大的鬧鐘聲響起。何尤裡腦袋一空,她驚醒後大力跳起,卻因忘了自己是趴桌子睡覺,“砰”地一聲,膝蓋悍然受到猛烈碰撞。
“天天天,我忍。”
何尤裡人還沒出卧室,魂已飄升外太空。她忍着痛,蹦跶着走向洗手池,快速打理完畢。
何尤裡套上外套,利索圍上圍巾。
“三西西,我要出門一趟,等下馬上回來哦。”
一切準備完畢,何尤裡拿着手機往外走。預計能早到十分鐘。
出了小區,走在人行路,何尤裡适才感到放松。
随之而來的是她對最後一個問題的疑問。
佰索有沒有提出有用的問題啊,他提的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我提問題了嗎。
好像有點印象,何尤裡臉埋在柔軟的圍巾中,但印象不深了。
喝酒誤事啊。
白陽的雪下不大,天卻是一貫的陰冷,和同行人說話必被灌涼風,少不了打冷戰。
何尤裡沒有同行人,免開尊口,自不會打冷戰。
她埋在頭快步往前走,路上的雪早已融化,或被路人踩實。融化的好說,雪想遭人煩實屬後者。踩實的,早上結一層冰一層霜,中午太陽一曬難免溜泥湯。
埋頭走在人行道的唯一路人何尤裡便深受此苦惱。她走得快,腳下踩得也快,很容易濺到褲腳。
何尤裡很少在午後出門,她這時一般都待在家中。
慢下來肯定不行,慢吞吞走難免有踩點的嫌疑,何尤裡歎了口氣,哈氣瞬間跟上。
“想來想去不如直接打個車好。”
何尤裡無不可惜,這次匆匆忙忙。
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提起褲腿,何尤裡有抽空拿出手機确保欣譚恩沒有臨時改位置。
沒有。
欣譚恩:到了嗎?
欣譚恩:【圖片.JPG】
何尤裡提上一口氣,回複要到的同時快速往前走。
“不好意思,我來的有些晚,抱歉。”何尤裡壓抑着喘息聲,她緊趕慢趕來到了欣譚恩面前。
欣譚恩穿得非常保暖,看着十分舒适。
“不。”她從公園長凳站起,“來得不晚,真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