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風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喝果汁的時候,衆人出奇的安靜,皆在看着他果汁咽進口。
成了!
除了徐毅風以為的其他人互相用眼神分享成功的喜悅,看向崔林渡的眼神尤為突出,還多了一絲敬佩。
不愧是佰索,這種時候還能想出戲耍隊長的小妙招。
崔林渡一點不邀功,隐藏住嘴角含着的笑意,表示沒有大家的努力,這事成不了。
同人不同命,徐毅風臉騰一下變紅,宛如某品牌蘋果,他感覺到臉在發熱,緩慢眨了眨眼:“我咋了這是。”
話沒說完,臉咂向他面前的餐桌。
“唉,居然是睡覺,沒意思。”女隊友眼疾手快拽住徐毅風頭發,好險沒咂向餐桌。
旁邊人拽下徐毅風衣服的帽子,上面繞有一圈毛領子,很紮實,枕着應該不會難受。
她這才撒手,徐毅風呼吸平穩已經進入夢鄉。
“難怪他從不喝酒。”
蹲在餐桌桌布下的人站直身,啧啧稱奇。他手裡拿着一白色玻璃瓶,順手放在了桌子上。
“你們還有人想喝‘斷頭台’不,嘗嘗味兒。”
“誰直接喝這個,烈性酒,本來就是要兌着喝的東西。”崔林渡身邊的人搭話,他歎一口氣,“唉,早知道就灌醉佰索你了,隊長光呼呼大睡有什麼好錄的。”
“我可能也是睡覺。”
崔林渡不覺得自己會耍酒瘋。
“這可說不定。”掠走徐毅風杯子的隊友神秘一笑,又轉頭問剛剛還在蹲着的人,“那果汁呢,你放哪了。”
“沒拿上來,忘了。我再蹲一下啊。”
“這話說的……”
聽着耳邊隊友們的吵鬧聲,崔林渡不勝酒力,眼尾染上隐隐的紅,表情卻是舒展的,堪稱明快。
心下的遺憾得到代償性填補,崔林渡晃動手中的酒杯,眼睫拓下陰影,明快很快消失殆盡,成為一往的冷冽厭倦。
隻剩他一個人。
歡送會已然是最後的告别,瓶瓶罐罐擺在餐桌上,有人喝飲料,有人喝啤酒,崔林渡清空餐桌,垃圾袋喂給垃圾桶機器人。
打掃自然輪不到他,有掃地機器人和垃圾桶代勞。
一時之間竟搶了掃地機器人和垃圾桶機器人的話,崔林渡摩挲手上的傷痕,那裡已結了痂,帶着癢意,食髓知味的癢意。
其他人留給崔林渡最後的獨處時間,他今天便要走,四處總要在逛逛。
大家心照不宣。
可崔林渡好像又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好。
一時之間哪也沒去,隻靜靜待在歡送會,搶了機器人的活。
“你……現在就想家了?”
崔林渡頭也沒回,“隊長交給誰照顧了。”
見崔林渡避而不答,出聲的人也沒追問,隻是又坐回崔林渡旁邊。
“他還用得着照顧,給他喝了杯醒酒湯,把他擡回屋就算了事。”
“明天不見得能起來。”
“起來幹嘛,睡呗。”他頓了頓,“隊長八成也不想起來,怕是接受不了你消失的現實。”
“…………”崔林渡陷入沉默,片刻才艱澀開口:“不能不去。”
“因為什麼。”
“你語氣中并沒有好奇,為什麼要問。”
“擔心你喽。”崔林渡的這位隊友攤手,“如果有可以不去的方法最好了,那個世界再好有還在百廢待興的世界好嗎,不去才好啊。”
崔林渡的目光望向遠處,鴉黑色眼瞳暗沉,他的眉眼本是那麼的吸引人,可惜眼睛的瞳色,周身的氣度,讓人很難産生親近的想法。
他默默搖頭,“我的命運。”
“哼,”隊友哼笑,“不提這個了,要不要試試斷頭台加果汁。”
“…………”
崔林渡無言望向他。
“行吧行吧,你抓緊時間再逛一逛,别自己待在這個黑燈瞎火的房間裡了,實在不行咱們幾個一起去唱一晚卡拉OK…………到那邊多寫信。”
這位隊友說着說着突然感歎。
“沒準兒等你寫信來,我女兒都會打醬油了。”
“不會的,”崔林渡出口安慰,忍了忍,終是忍不住回問:“你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哪裡來的女兒?”
“得得,說實在的,”他正經起來,語氣是少有的嚴肅,“你提到的那個書中‘佰索’。
他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