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沉默片刻。
“我可以告訴你。”
哈。何尤裡松松手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松弛,“代價是?”
“我的話是謊言。”
“你耍人吧?!”何小歪的聲音從身後冒出,何尤裡的這位同位體氣不打一處來,她咬牙,“這算什麼回答。”
“你們似乎有造物能力,”鏡子的聲音并不生氣,祂平淡的開口,“這個地方禁锢着你們的能力,沒什麼用的。”
“那我手裡的鎖對你有沒有用啊,”何小歪獰笑,不知何時掏出了那淬了冰的鎖,正在手裡惦着。
何尤裡不用回頭瞧另外那個何尤裡的神色,她咳嗽兩聲,自覺唱起白臉,“那個啊,姐姐她有點急了,抱歉啊鏡子,我們隻是想知道命運這種與我們息息相關的東西。”
她恭維地說:“對鏡子來說這肯定不在話下。”何尤裡大聲說着,回頭面色不滿的看向同位體,“姐姐你就不要再激鏡子大人了。”
不知怎麼的,何尤裡聲音發抖,險些變調,鏡子認為是拜自己的威嚴所賜。
何尤裡忍住笑。
她倆都不是專業演員,何尤裡覺得怎麼想怎麼好笑,這唱紅白臉還真寫過沒唱過。
而對面的何小歪也好不到哪去,低着頭死死閉着嘴。
“啊。”何小歪慢吞吞的應了一聲。
何尤裡回頭,表情很嚴肅,一副說什麼都要把誤會解釋清楚的樣子:“我們倆個都是誠心來找您的,旁人都說純白房間是我們必須要去的地方,我們都知道其實那是因為有您在這裡!”
“是不是?姐姐。”何尤裡回頭忙打眼色。
“啊對對對。”她姐姐稱是。
鏡子的嘴變成了翹嘴。
“好吧,”祂歎息一聲,“想來也是這樣。”
“不過規則是我也不能免俗的,既然你不想辨别真假,那就隻能選擇去自己探虛實。”
“自己探?”何尤裡故作不解。
鏡子尖聲笑,“命運不由自己去探,别人的幫助算得了什麼。”
“怎麼探。”何尤裡眸子緊盯着鏡子不放。
“在我身後。”鏡框抖了抖,似在邀請姐妹走近。
何小歪這才走近,她與何尤裡對視一眼,掩去眉眼殘留的笑意,“我們兩個都要進去,對吧鏡子。”
鏡子不說話。
“那我當你默認了?”
“可以。”
果然可以。
文中明擺着這個邪惡鏡子想要兩姐妹都進去,她們兩個想要回現實世界,鏡子開口提出隻能出去一個的規則。
“那我不同意,還是出去的好,妹兒和我一起出去吧。”何小歪提議。
“這不行。”鏡子尖利聲音變冷,“隻能出去一個人。”
“隻能出去一個啊?”何尤裡作為妹妹不幹了,她迷惑不解:“為什麼不能像兩個人都進去一樣都出去呢。”
“規定。”
何尤裡回頭暼另外一個何尤裡。
另外一個何尤裡接過話茬,作為姐姐萬分不爽,“啊?這什麼破規定,我倆雙胞胎,雙胞胎你懂不懂,誰見過一個人行動的雙胞胎啊?”
她說着義憤填膺地踢牆,不料腳下除不去的半濕泥巴一下甩在大白牆上。
特别突兀。
鏡子:…………
何尤裡:…………
另一個何尤裡:…………嘿嘿。
何小歪讪笑:“哈哈總之啊,總之就是不行。我倆都得出去。”
“…………”
何尤裡眼角抽動,從她的方向能很明顯看到鏡子被氣歪的嘴。
鏡子:“你們兩個誰出去。”
看起來沒有餘地可言。
何尤裡沒什麼戲瘾,當即說:“我進去,姐姐就在這裡等等我吧。”
“不,”何小歪挑唇笑,“我還是堅持要出去,要不然一個人在這裡會悶死的。”
“你要丢下自己的妹妹?”鏡子問。
“你們先聊着,我進去尋到命運後再出來。”
顧不上繼續搭戲,何尤裡估算時間,她這一次中途未醒,從蘑菇圈到草地再到純白房間,時間不見得夠。
要是遇上就差臨門一腳,下一秒睜眼醒的狗血事件,何尤裡非得吐血不可。
她忽略掉身後聲,下意識彎腰走進通道,過了鏡框想起自己這時候身高矮不少。
直起身,何尤裡目不斜視走過仿佛暗無天日的隧道。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乍亮,何尤裡以手擋臉,眼睛尚不适應光明。
邁腿走出,何尤裡閉着眼,隻覺得全身上下似泡在水裡。
她猝不及防睜眼,整個臉濕漉漉,睫羽呼扇,黑發打濕,露出光潔的額頭,令人心驚動魄的清麗。
玻璃珠似的眼瞳中纏綿着細線,原來是在下雨。
風很大的陰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