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是不同的那個嗎,崔林渡。
我能迎來好結局嗎,重走的一遍又一遍可以給那人帶來經驗和勝負欲嗎,如果我是必定要撞進死胡同的小鋼珠,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向新的道路嗎。
耳邊烏黑的頭發不知何時偏落在臉龐,擋住何尤裡此時臉上的神情,唯有眉尖若蹙洩露出她的此時的想法。
不是也得是,知道自己要慘死了還不做出行動就是不想活了,我還沒活夠呢。
怎麼看開!
「你的想法呢,逆來順受還是重寫新章?」
——當然是重寫新章。
「那你就是那個不同何尤裡,我會竭盡全力幫你,這是我早已應許的承諾。」
——幫我重寫新章?
「無論對錯。」
目光凝滞在這行字上,何尤裡一動不動,半響,她喃喃自語道:“我做了什麼讓你願意如此呢。”
——如果我想讓你剖析你對我的感情變化,你還會在不醉的時候剖析給我嗎。
「……很難,應該不會。」
——欣譚恩對你來說,現在她是什麼。
「對你何尤裡來說重要的人,她對你改變命運很有幫助,對不對。」
——對你呢。
「無關緊要。」
——即使你知道她是你的命中注定?
「沒有所謂的命中注定。你的命運尚要我們為此改變,你提到的命中注定不過是眼前片刻的事。」
何尤裡:…………
幾日的相處,數月的交流,何尤裡敏銳察覺到崔林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冷淡。
那是他的本質。
他絕不是什麼熱心腸,也不是會為報恩而肝腦塗地的人。
何尤裡識人善用減法,再會隐藏本性的一個人,在長期相處,在字裡行間難□□露出真情,暴露出本意。
崔林渡的目的性很強,很有針對性。
她察覺到佰索對自己的好感的同時亦察覺到他對欣譚恩的冷漠。
并不是說他一定要對女主産生什麼特殊反應才算合理,而是說他這種近乎偏執的關注隻在何尤裡一人身上。
——我不是何尤裡呢,就是說是欣譚恩告訴了你“占蔔之事”,是她幫助了你,是她和你一起旅遊,和你交流數月,和你再次見面并相互算計猜測,然後也是她——
何尤裡說不下去了。
「怎麼會有這種可能呢,從一開始我認識的就是何尤裡你啊。」
瞧着這句話,恍惚間,心中落下石頭,那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壓實感,砸的何尤裡兩眼一黑。
原來他們之間已經經曆那麼多,并不是随意能讓他人插足的。
太好了,活着的心終于死了。
神啊,再回首我截胡女主的切片男主了怎麼辦?!
何尤裡欲哭無淚,到最後能有她好果子吃才怪。
讓她怎麼對崔林渡說他才能明白,哪怕是論先來後到,她也是後到的那個呢。
怎麼才能告訴他,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咱們所在世界的本質是小說不假,但它不是普通的小說,是快穿文啊!
不是你是男主,她是女主那麼簡單,這個世界隻是快穿文其中一位面,從一開始你認識的人是欣譚恩啊。
始終是欣譚恩啊!
「怎麼不說話呀何尤裡。」
——我在擔心以後。
「以後?」
——對啊,以後,如果你還記得你醉酒時我說的話,那麼你肯定知道我是個走一步就是走一步,樂在當下,享受當下的人。
——除了我的父母,沒有人能讓我遷就旁人計劃自己的以後。
——現在你是一個。
——你能明白嗎,我确實在喜歡着你,那是我無法控制的反應,但也隻是喜歡,就像我會對某個演員感興趣,喜歡他演的角色,但并不會生活全部以他為中心,也不會為了讓他注意到我而加倍努力付出行動。
——崔林渡,你能明白吧,你能做好無論對錯的準備,我不行。
我們之間并不是你情我願那麼簡單。對錯在我們之間比情愛重要。
最後一字寫完,一時不慎猶如脫力般鋼筆從她手中滑落,倒在桌面上發出悶響。
何尤裡錯落視線,重将鋼筆握在手中。
她不想看崔林渡的回應。
空白書上沁出墨痕,淡淡的,像沾了水,那是崔林渡正在寫字。
「我做好準備便夠了,難道不是我引誘你嗎。
你如此糾結,何尤裡,想要再和你看日出日落,看無盡的海,飄落的雪,不都是我嗎,我很想未來有你,快樂一些,好不好。
你還願意向我解釋就很好了,樂意享受當下的何尤裡女士,請讓我們先改變命運,情愛擱置一旁。」
崔林渡做出讓步,眉眼柔和地寫下。
「三西西還有在減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