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恢複平常表情,何尤裡注意力放在隔了不知道幾個世界的劉健陽身上,遺憾錯過捕捉崔林渡變臉的一瞬間。
那位退役的電競選手在原著中又扮演何種角色,何尤裡扼腕,不期然想起夢中便利店中的他。
…………信息還是知道的太少,以後想要觸發劇情,必須躲開“天”給予的密切關注,難上加難。
何尤裡兀自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
崔林渡:“…………”
見何尤裡偏神的表情,崔林渡眼皮一撩,手腕一動,在他們腿間靜置如落葉的衛衣抽繩随即拽緊,重形成一個繃緊的繩。
何尤裡沒察覺到,她腦中還在回放那場夢的桢桢細節。
“劉健陽,他能因為什麼覺醒。”崔林渡語調平平。
何尤裡:“可能是因為……”
“唔,突然想起來的,興許人家沒其他意思,無意間提起,隻不過被我這個有心人記住了。”何尤裡回神冷汗差點下來。
神态自若的往下接,好像剛才完全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停頓,如整理思緒般暗自提氣,她話鋒一轉:“現在能不能回去還是一回事,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先緊着眼前的事做吧。”
崔林渡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收拾好後,他與何尤裡兩人陸續站起。
何尤裡站直身,拍打衣服上不存在的土,屈膝時她眼随意一掃,在某一處定住,“蠟燭忘拿啦,崔林渡你彎一下腰。”
将背包甩在身後,崔林渡聽話彎腰,何尤裡于是蹲在那裡扒拉蠟燭。
兩人坐下講話攏共不到五分鐘,地闆木制,汩汩燭油如淚痕般滴落,□□至今的蠟燭底部積成小坡,似和木闆成了一體。
她捏住燭身将蠟燭往上擡,不料摩擦力不足,反倒脫手沒擡起來,何尤裡“哦!”了一聲,左右搖晃試圖松動“底座”。
突然手一輕,蠟燭牢牢握在手心,底端果然形成了一個底座,何尤裡欲起身開始找書,話沒說出口,視線先投向書架。
餘光無意間捕捉到一團黑色陰影。
“嘶——”
何尤裡倒吸一口涼氣,她瞪大眼睛,極力辨别書架下縫隙中的黑色陰影。
緊盯間,那團黑色陰影似乎猶如心髒般鼓動,一下又一下。
是活的!
不是小動物。
他們說話時這東西就在書架底下蜷伏着?!
“怎麼了。”
握緊手中的背包帶 ,崔林渡緩緩放下背包,他意識到不對勁,
“沒事,可能低血糖犯了,頭暈眼花的,得緩緩。”
何尤裡手持蠟燭,擡腳在半空中虛點書架下方方向。
再落腳她往後退一步。
崔林渡頂上。
似随手一甩,何尤裡隐約見一道寒光從崔林渡手中抛出,如無可阻擋的箭矢刺向那團陰影。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圖書館,似是風聲呼嘯而過的空蕩金屬管發出的聲音。
“不要動。”崔林渡的聲音傳來,他依舊四平八穩的聲音讓何尤裡由衷感到安心,“不要動。”
何尤裡僵在一旁,咽下因緊張而分泌的唾液,她胡亂點點頭。
蠟燭的燭火也胡亂顫抖着,半天沒有恢複穩定。
那分外凄慘的尖叫聲約莫響了有三分鐘,在這三分鐘内何尤裡身體連晃都沒晃一下。
她擡眸,豆大的汗珠挂在眼睫紮入眼球,何尤裡吃痛,猛地眨眼,排外似的想逼出那滴已經融入眼球的汗水。
周圍本就黑暗,視野模糊不清一瞬,崔林渡一襲黑衣擋在她面前,何尤裡眨眼變得遲緩,她有些不合時宜的恍惚,像是看到預示她命運調換 ,十天半個月裡夢到的那個看不清臉的佰索。
切片男主,一切的源頭。
尖叫聲漸漸停歇,不知為何,那團東西似被釘在那裡一樣,何尤裡還以為它會做出和電視劇演的相似情節相同的表現,掙紮着跑出來,吓他倆一大跳。
“它死了嗎?”
“死了。”
崔林渡下蹲,何尤裡跟着蹲下,她小心翼翼往書架底下瞅。
“那是個什麼東西。”何尤裡用氣聲問。
回答何尤裡的是崔林渡亮出的散裝工兵鏟。
“那東西應該是畏光,一直沒有出來,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得拖出來看看。”
何尤裡眼見崔林渡從手臂上方抽出冒着森森寒光的一字型螺絲刀,眼神刷一下變得不同。
她内心大受震撼。
我天,崔林渡手頭到底藏有多少東西,還以為大家都是輕裝上陣,原來就我一個人這麼莽啊。
但轉念一想崔林渡自顧自帶她來驗證方法,也沒提前說明會有的危險——誰能想到去趟圖書館要帶上工兵鏟啊!
于是乎,何尤裡安慰自己下次她也要做完全準備,讓崔林渡體驗躺平的感覺。
崔林渡在何尤裡身前見不到臉,自是不知道何尤裡此時的心思,他手下動作利索流暢,三下五除二安裝好工兵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