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反省是怎麼一回事啊崔林渡!
不知怎麼着,崔林渡的話戳中了何尤裡的笑點,何尤裡被他回答的話逗笑,身體小幅度搖晃,笑得腹痛,她一手捂住肚子笑得沒力氣,緻使另外一隻手中的筆在空白紙上無意識的一點一點。
她緩了緩,寫到。
——好想看你此時的表情。
——這一次你能來到我的世界嗎。
「…………」
「答應過你了。」
不會食言的。
何尤裡在心裡默讀這一句話。
——今天我會寫一封信,如果你能收到,千萬不要展開看,記住千萬千萬不要展開看,如果沒有收到那麼我們便開始我們的計劃。
「好。」
——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何尤裡在上一輪可沒提這一步驟。
「好奇心害死貓,照你說的就行。」
「不好我會阻止你的。」
何尤裡不置可否。
她放下筆,直視自家卧室的落地窗。
霧氣蒙蒙,看不真切,何尤裡眯眯眼睛,視線平移至自己書桌前的小長條窗戶。
那上面貼着一個黃色便簽紙,貼的不牢靠,随時有滑落掉地的風險。
【我書打不開,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留給你算作補償,一切還沒有開始,看你造化。
——這個世界的何尤裡留】
目光跳過黃色便簽紙,何尤裡眼神逐漸放空。
客廳水晶燈上的原著書頁還沒取,上一輪給三西西洗澡誤打誤撞達成造夢條件,那個何尤裡在之後給她寫了信,這一輪她還會寫信嗎…………
何尤裡摸摸肚子,咕噜兩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何尤裡垮下臉來。
餓了。
劉老太太,劉健陽…………
隔壁鄰居家應該要開始用餐了吧,他們飯做的早。
本來想吃餃子的,很期待來着,何尤裡怨念陡生。
劉健陽那小子倒是吃上了。
何尤裡自顧自嘟哝一會兒,思緒百轉千回,重又接上前面想的那個何尤裡。
不想與其他世界的自己過多糾纏,總覺得不會有好事發生。
何尤裡咋舌,被那天道搞得,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直覺了。
算了,先不深思,多想無異。
起身伸伸腰,何尤裡活動肩膀,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當醒神。
再回書桌前。
她身體前傾抽出一本空白書,何尤裡随意翻開一頁,大緻掃一眼,利索撕下。
捏筆,筆頭躍動金屬質的光澤,何尤裡迅速而又流暢地寫下一行行鋼筆字。
顯然她早有準備。
【你好,“佰索”。
想對您說的話,删删減減,難以成句,自認為已過了寫東西腦子一片空白的階段,可如今此封信成了證明我自我為是的有利證據。
一字也寫不出。
“佰索”,或者說是修仙世界的劍修段白,武俠世界的武林盟主樓雲辰,亦或是喪屍世界的喪屍王秦危……
你好,欣譚恩的愛人。
我是一名覺醒者,知道的不多,但恰巧覺醒的一部分讓我知道了你。
說到這裡,即使口頭再說我對你們毫無威脅,怕是你已對我起了殺心。
所以請允許我隐去自己的名字,能拖一時算一時。
閑言少叙,可能你在疑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找出你這一次是誰。
這就是我的目的。
這封信将送給誰,收到這封信的人我認不認識…………
從各種角度來說,對我無比重要。
我被一些問題困擾了很久,以至于無法正常的闡述自己的心聲。
“佰索” ,你是誰,對我很重要。
接下來的一些話,可以不用看了,這是我在為我們的見面搭場景,我會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情節和人物。
就這樣。】
何尤裡甩甩手腕,神情嚴肅,她伏案繼續寫。
【河邊站着一個人。
他不走動,不說話,高個子,從我散學回家已經不知道見到他多少次了。
“媽媽,那裡站着一個人。”我拉扯媽媽的衣角,告訴她河邊站着一個人。
“有就有吧。”
媽媽很冷漠,語氣不耐煩,頭動也不動,依舊在盯着前方,她不理解河邊站着一個人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電車騎在路上颠簸,我順勢牽着媽媽的衣角,側臉緊貼她背部的衣服料子,料子挺括,磨人臉疼。
我的臉可能紅了一塊。
“哦。”
離那條小河遠了,我不再看向那裡。
那個高個子目送我們離開,我知道的,他每天都這樣,對我們微笑執意。
媽媽從沒在意過他。
挺不禮貌的。
于是我揮了兩次手。
當作離别。
我們要搬去城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