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變得對某人來說是特别的,這樣不講理的理由,就算孩子氣也無妨吧。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因為,你接受了這樣的我。
“所以,我還是特别的。對吧?”
總是毛毛躁躁的心情就像被熨鬥燙平了一般,不再躁動不平,絲滑得讓人忍不住在其上躍動起來。
真不可思議,想必這就是由幸福組建起來的開心吧。
心情愉悅的我,臉上就仿佛盛開了花朵一般,止不住地綻放起了笑容,彎起眼睛,盛滿了期待看了過去。
“——!…………。”
被我投以期盼目光的人不知為何,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糾結扭曲起來。
在深呼吸好幾下之後,像是對什麼認輸一般,場地圭介低下頭深深地吐氣:“可惡,不是吧。糟透了。”
“……。呼。”
整理好心情的人重新擡起了頭,以一種“我完蛋了”的表情和語氣無奈地說道:“好吧,我認輸了。”
“……?你在說什麼?”
我不滿地捏了捏對方的臉頰。“這什麼回答,也太爛了!給我重新說。”
“是是是。”
場地圭介将我作怪的手拉開握住,在重新調整好呼吸與表情之後,一臉正經地,十分認真地用那雙眼睛看着我。
“你是特别的。”
那其中流淌的情緒仿佛就此凝固在了那雙琥珀般的眸子裡,如蜜一般香甜,于刹那間成為了永恒——
“奈,你對我來說是特别的。”
“……這樣,可以了吧?”
“……。嗯!”
因對方認真的氣勢而感到不好意思起來的我害羞地點點頭,在品嘗了一會滿足的情感之後才後知後覺:
“耶?我的右手好像能動了?”
我手指張合着,品味着右手剛剛捏臉頰的觸感:“真是的,所以說你吃那麼多飯的營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一點肉都沒有。
啊,順便一提,剛剛你說的‘做什麼都可以’可不能抵賴哦!”
“……”
場地圭介抽動了一下嘴角,肩膀不禁塌了一側:“你這家夥,還真會順着杆子往上爬。那好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唔,做什麼好呢~……,真遺憾,現在沒有想要讓你做的事情呢,雖然有一點想法……嗯!容我回去思考一下吧。”
“感覺會很難捱啊,饒了我吧。”
場地圭介保持着沮喪的情緒,觑了我一眼:“既然話到這了,我順便跟你提一下好了。……我的童年玩伴還有另一位。”
“咦?”
“那是男的。”
趕在我的臉色變化之前,場地極速地甩下話音。
“他是千壽的哥哥。我和他還有Mikey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千壽就是這樣跟在我們之後……。就是這樣。”
“哼嗯~你人緣還真好呢。”
我陰陽怪氣着,不滿地鼓起腮幫子。
“彼此彼此。”
“嘟嘟”兩聲門扉被敲響的聲音沉悶地響起,我努力挺直身體,透過圭介的肩頭看了過去——
今牛若狹一手拿着藥油,一手捂着臉卻又沒正經捂上,正用着那雙從指縫間透出的眼睛看了過來。
“已經可以了嗎?”
今牛若狹用倦怠的語氣說着,“真是的,别在别人的店裡做這種事啊。”
“有時我發現你也挺會聯想的呢,阿若教練。”
我向對方伸出了手:“辛苦你了,把這個給我吧。”
“啊呀啊呀,還真是凄慘。”
今牛若狹在我的面前晃悠着藥瓶就是不給:“需要我幫忙嗎?我是專業的哦。”
“不用了,我現在雙手自由,自己來就可以了。”
“咦?……這樣想來,你剛剛的确……不是吧?你居然單手在跟千咒打嗎?!
真了不得啊……嗯,果然還不要告訴她比較好吧。”
因為不想特别引起注意,所以我盡可能地讓自己的動作變得自然。而且,因為盡是在閃避沒有正面對上,所以也沒有很快暴露。
雖然,在途中對方好像發現了一點端倪,不過之後就因為我模仿阿若的那檔子事,很快沒有心神注意這個了。
在半空中的藥瓶很快就被他者搶奪,場地圭介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将瓶子擰開,直接上手對我搓揉起來。
“痛……!所以說我自己來,圭介你太粗暴了。”
“啰嗦,都是你自己的錯。這種東西不好好處理吃苦的你自己。”
“嗚,太用力了!再溫柔一點啊……”
我左右環顧起來,隻可惜,小小的更衣室内并沒有足以讓我逃避的間隙。
于是,無可奈何的我隻能老實地呆在原地,像是被主人抓住強行清洗的貓咪一般,無法逃脫鐵臂的鉗制,就這樣接受來自某人的制裁。
“那麼,事情搞成這樣我也下不來台了。”
今牛若狹保持着以往那副提不起勁的表情,用着懶散的音調開口:
“好吧,在一定的時間内,我加入你的隊伍。那個詞怎麼說來着,勞務派遣?”
“你在開什麼玩笑呢。”
我悻悻然地提起淤青的手:“你是我的戰利品。所以勞務派遣什麼的沒有了,你是免費的。”
“……我的人權呢?”
“沒有,因為我是無血無淚的黑心企業家。不過,作為見面禮,我給你帶來了特攻服。”
我拍了拍眼前那顆還在勤奮工作的頭,示意他将我的背包拿過來。
“已經可以了吧?我現在全身都臭烘烘了!”
“你在之前就已經是臭烘烘的了。”
場地圭介拍了拍手,在路過今牛若狹的時候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覺得你從現在開始做心理準備比較好。”
“嗯?”
于是,在圭介抖開了特攻服之後,終于發揮了成熟大人特質的今牛若狹依舊保持着死魚眼的頹喪表情,隻不過眼神比起剛剛顯得更為暗淡無光了一點。
“你是說,這讓你們看上去像笨蛋情侶一樣的套裝是特攻服?說真的?”
“這可是千冬的得意之作!”
“……”
“不僅如此,還包含了我的小心機!”
我以一種贊頌的口吻說起了特攻服的設計思路。
“哇,這還真是偉大呢。”今牛若狹棒讀着。
“我死也不會穿的。”
“嗯嗯,我就說……咦?”
“我死都不會穿的。”今牛若狹再次重複。
“你可是戰利品,才沒有拒絕的權利。”
“你要知道,這世上,免費的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不怎麼好用呢。”
“喂,你别給我還沒加入就開始摸魚啊!”
“這要怎麼辦好呢~?實話說,我對外表并沒有那麼看重的,連我這麼樸實無華的人都覺得是災難的東西,你真的不考慮改一下嗎?”
你哪裡樸實無華了,明明你的腦袋比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燦爛!
雖然,是想這麼吐槽來着……
“真是的,一個兩個的……果然還是千冬比較好。”
我開始懷念起我的可愛後輩起來。
“那不也挺好?至少有獨屬于你們兩個人的結界。”
“算了,唉……為什麼我的隊友每個人都那麼低調呢。”我遺憾地将五彩斑斓的黑收了起來,
“都不考慮一下我做出特攻服的成本。好吧,你想怎麼改?先說好,靈魂可是不能改掉的!”
我指着Peke J那碩大的LOGO,在聽取意見的同時也毫不退讓地提出自己的主張。
“我說,就沒有人來管管她嗎?”
今牛若狹下垂着眼,似乎有就此閉上的打算。
“管不了。”場地攤着手,“你要試試看嗎?”
“至少把亮片……不,算了,給我一點的時間,我來改吧。”
今牛若狹将特攻服從我的手上收走。“之後我再把設計圖給你。”
“咦?阿若教練還會做這種事嗎?設計可不是一拍頭腦就能上的事哦。”
“還輪不到你這種程度的審美來對我指手畫腳。”
今牛若狹毫不客氣地将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送出門口:“好歹我也是有‘幾十年從業經驗’的。對不良的審美再怎麼樣都好過你。”
雖說我對成為原汁原味的不良是有點抗拒的,不過,成熟的團隊首領也是要為自己的成員考慮的,這裡姑且就讓大度的我後退一步吧。
“那好吧,明天你來千冬家聚會吧,在那之後,我會把内部的機密告訴你。趁着這個時間,你也好好考慮一下需要交代什麼情報比較好。”
我很寬容地說着:“還有,設計圖也在那時候給我吧。畢竟我們時間很緊。”
“……哇,真了不得,加入的第一天就要徹夜工作了嗎?”
今牛若狹拉長着音調,将我這張“資本家無血無淚的臉”用大門隔絕了。
“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