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今夜的羅成很不對勁,再加上......她其實也不想去殺大理寺卿。
她見過大理寺卿,那是一個真正的好官,和羅成完全不一樣,大理寺卿過得貧窮,身上的俸祿每一發下來,除了留些餘錢供家中開銷,此外全用來資助有上進心又純善的書生。
十年如一日。
如果朝廷的官都是大理寺卿那樣的該有多好,這樣她的家人也不用死掉了。
雲沫有些感慨,緊接着大堂裡傳來的聲音又将她紛飛的思緒喚回。
“來人。”
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物,羅成又重新坐在了紫檀木做成的椅子上。
“大人。”
随着羅成的呼喚,大堂外進來兩個仆人,一個将羅成的熱茶換上新的,另一個就立在羅成的身邊,等待羅成的吩咐。
“去,将煥兒叫來。”
“是。”
随着仆人的躬身出門,羅煥很快就被叫到了大堂。
他的神色帶着不滿,被酒色耽擱的眼睛上面垂着大大的眼袋,讓羅成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瞧瞧你,像什麼樣子!”
“爹。”羅煥渾不在意,他知道他爹,隻有他一個孩子,所以肯定隻是唠叨他,所以羅煥直接伸手拿過了羅成桌上的茶盞喝着,“叫兒過來什麼事?”
“最近你行事得小心些,知道嗎?”羅成搖了搖頭,對于兒子的不争氣已經習慣,但卻還是忍不住念叨,“大理寺那裡就别去了,爹會給你換個地方。”
“去哪兒?”羅煥來了興緻,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比起在正經嚴肅的大理寺卿手下工作,他還是喜歡從前在翰林的日子,那是多麼的清閑。
“去巴州做縣令。”羅成的手指輕敲着桌面,思考着後事。
現在皇上已經對他的作為很是不滿,他反正老了,身死也可,但他的兒子還年輕,所以他一定要保好他的兒子。
“巴州?!”羅煥不敢置信地看着羅成,“還是做個小縣令?”
“爹你瘋了?”
先不說巴州是個多麼凄苦的地方,就說他羅煥作為丞相的兒子,那些小地方來的小縣令從來都是對他卑躬屈膝的。
現在他爹讓他去做小地方的小縣令?
羅煥一揮衣袖,坐在地上開始鬧騰,“爹,就算你要兒成器,但也不能這樣害兒啊!”
羅煥的鬧騰聲音讓羅成煩躁地閉上了眼睛,最後還是伸手扶起了羅煥,替他整理衣服。
“皇上看爹不順眼了。”羅成說着,聲音歎息。
“怎麼會?”羅煥的鬧騰停了下來,聲音很不敢置信,“爹不是皇上手裡面的刀嗎?從前的骠騎大将軍和太子少傅不都是在皇上的旨意下,才能被爹僞造通敵叛國的證據送下黃泉的嗎?”
“皇上這是要卸磨殺驢?”
羅煥的這句話一出,羅成慌忙地捂住了羅煥的嘴,“休得胡言!”
後面的事情雲沫已經懶得看下去了。
腳步迅捷地走回了來時路,雲沫的臉上有些迷茫。
是皇上......?
她家以前是多麼的風光。
她爺爺是開國大功臣,被皇上親封的骠騎大将軍,整個雲家如日中天,她爹也很好地繼承了爺爺的忠誠,也在戰場上為了這個國家拼殺。
而現在......她忍辱負重,手上染血,隻為報僞造證據害她家慘死的血汗之仇,卻告訴她......對她雲家有恩的皇上才是害她雲家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
“末。”
九依舊蹲在樹梢上,從他認識了幾個字會看話本以後,就一直覺得這樣很帥。
他看着雲沫從外面走了進來,如同往常一樣和雲沫打着招呼。
但這次的雲沫沒有搭理他。
“?”
九仰頭看着月亮,決定忽視這次失敗地打招呼。
今晚的月亮真圓呀。
雲沫沖進了秘密基地,這裡面蹲着的不隻是之前的一。
二三四五都在裡面。
大夏天的,他們正在烤肉。
“末?”
“先别烤肉了,我有話要講。”
雲沫無視了五個人看向她的詫異目光,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五,你快去把六七八都叫回來,計劃有變!”
比起五的迅速離開,一二三四都皺緊了眉頭,他們相處在一起很久了,末現在臉上的嚴肅神情,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怎麼了?”一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雲沫就捏雲沫的臉,反而是坐在了雲沫的身邊,看着雲沫在面罩下緊皺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