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佛寺有沖突?”顔輕輕詫異的聲音響在雲沫和金碩真的耳畔,“你們倆不是說是佛修嗎?”
傳聞中的佛修,将佛祖視為神靈,和中原本土的修士不太一樣,中原本土的修士更向往今生得道,可佛修卻視萬物如浮雲,比起今生,更望來生。
由佛修本人去說,他們和佛寺有沖突就好像中原本土的修士說,對得道毫無渴望一樣荒唐。
可事實就是如此。金碩真眸光微沉,“我也發現了。在佛寺的時候,我的心向惡,但出了佛寺後……”
雖然不是心向善,但也絕不能以惡來排名。
“還有。”雲沫說着,拿出了腰間的芥子袋放在顔輕輕閨房的桌子上,“我從前并不是愛财的人,雖說出生也不過将近十年,但心智從出生開始就和你差不多,決計不可能愛财。”
不僅僅是愛财,她甚至還愛上了把玩小玩意。這些東西,她雖然沒親身體驗過,可在金碩真的記憶裡,她早已經看膩了。
“這些都是離開佛寺後才有的改變,老和尚究竟想做什麼?”
“不對,你們究竟在說什麼?”顔輕輕越聽越茫然。
眼前的兩位修士不是孿生兄妹嗎?且還是佛修,為何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卻有一個人說她出生還不到十年?十年,能有這樣的修為嗎?雖然不是特别高,卻也在太守府如入無人之境了。
要知道……雖然太守職位在京城看來也不過是衆多城主的其中一員,但要考核的修為、才智卻一點不差,不說個個人中龍鳳,卻也相差無幾。
“我們在說很嚴肅的事情。”顔輕輕茫然的樣子有點可愛,雲沫轉過頭去看顔輕輕,語氣輕柔:“小姐可知道心魔。”
“心魔?”顔輕輕一言難盡,“你不會說……你哥哥是你的心魔吧?”
無論怎麼看,顔輕輕都覺得雲沫不會是那個心魔,不管是處事方法還是其他,就連金碩真在顔輕輕的眼裡,也不能算是心魔,隻是說硬要挑選的話,金碩真可能比雲沫要更像一點。
“我是心魔,我是金碩真的心魔。”雲沫回答道。
“絕無可能!”顔輕輕詫異的表情消失不見,思索片刻後,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否定了雲沫的話,“你絕不可能是心魔!”
“為何?”
“心魔通常以惡為生,身上惡念環繞,經日不絕,而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惡念。”桌上靈酒的靈氣環繞在顔輕輕的周身,顔輕輕喝下一口潤了潤唇,“我是有惡念的人,雖然不是出自我自願,但惡念與惡念之間有相互感應,在你哥哥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惡念。”
惡意、惡念、欲念,她的身上都沒有,那她到底是什麼?
雲沫皺着眉頭思考。
“總不可能金碩珍是我的心魔吧?”笑了兩聲,雲沫決定結束這個話題,“畢竟當初,我是親手被老和尚從心髒中取出的。”
所以即使她不是心魔,也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已經清楚事實的情況下,還是關注眼前事比較好。
“小姐,我們想……”
“心魔不是從心髒中誕生出來的。”雲沫想轉移話題,顔輕輕卻不讓,“心魔是自己修煉出來的,你該想想,如果你是被人為從你哥哥……金碩真心髒中取出來的,那那個人一定還取走了你們身上重要的東西。”
“……”
金碩真在雲沫和顔輕輕之間的對話中從未插過嘴,聽到顔輕輕最後的話之後更是直接沉默。
方丈對他還不錯?起碼在他進入寺廟後,方丈從未有一件事對不起他,無論是教他佛經還是其他的什麼。可如果方丈對他另有所圖呢?
金碩真能感覺到心魔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現在心魔是否為‘心魔’他都不能确定,所以……
“方丈不可能的。”金碩真嗓音低沉,“從前方丈說過,他隻是貪圖我修佛聖體。”
“那你現在還有修佛聖體嗎?”
雲沫的問話仿若鼓點一樣重重錘在金碩真的心頭。
是啊,他還有修佛聖體嗎?
佛經中記載,修佛聖體不能沾染惡念,偏偏他用惡念修行,佛經中記載,修佛之人不可妄造殺孽,可偏偏他的殺孽因果多到他舉步維艱。他是修佛聖體嗎?還是他是修魔聖體?
“我們先不說這個……”金碩真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有些許狼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需要太守的惡念幫助我修行,同時,如果小姐能提供幫助,我們自然也會幫助小姐。”
金碩真不想談那個話題,雲沫心知肚明。确實,如果讓她去接受一個一直對她好的人,結果是為了取走她身上重要的東西,她也會不想提及,但……
金碩真用惡念修行的道路是正确的嗎?他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如果她不是金碩真的心魔,那她到底是金碩真的什麼?金碩真出事後,她又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一連串的問題從雲沫的腦海中劃過,雲沫反手抓住了顔輕輕的手。
“?”
“顔小姐是想逃離太守府,還是想真的殺掉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