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

這個問題并不難抉擇，若是放在從前，顔輕輕或許還有幾分猶豫，可當身上的因果越來越多，惡念越來越重，顔輕輕也會開始思考，為何死的人不能是她父親？反正她的父親也沒将她當過人看。

“那就先殺掉太守，再出去尋找老和尚。”

雲沫将杯中靈酒一飲而盡，說出了這樣的話。

從金碩真和雲沫相遇開始，所有的決定都由金碩真一人做主，這是第一次，雲沫越過金碩真的意見，為往後的道路做出決斷。但金碩真也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

在這個世道，傻子是活不下去的，他如果傻一點，會變成魚食，供寺廟外的大魚吃；會變成血池裡的血液，供顔輕輕洗滌。

“那就趁夜，先将顔小姐身邊的侍女殺掉吧。”

殺人，對金碩真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從金碩真的話說出口後，雲沫和顔輕輕也嚴肅下了神色，明白即将有一場大戰等着她們。

“血池幹了？！”

修士通常不需要睡眠，所有的睡眠時間無一不用修煉來彌補，白日裡才得到修為大補的爐鼎有望煉成，晚上就得到輔助爐鼎的血池幹了，顔之文隔空一抓，黑衣人被硬生生鎖住喉嚨，動彈不得。

“誰幹的？！”

夜晚裡的太守大人比鬼魅還像鬼魅，那些幹掉的人皮會在白天複原，可那也是白天！現在那些皮膚碎屑掉在地上，掉在黑衣人的臉上，黑衣人也不敢露出驚恐的神色。

“……大、大人……”黑衣人指着自己的喉嚨，那裡因為缺少新鮮的空氣，早已經說不出話。

“哼！”

随着鎖骨斷裂的聲音，黑衣人的腦袋無力地垂落在肩膀上，雙目大睜，已然了無生息。

而顔之文則是将黑衣人的修為吸了個幹淨，才勉強平複下暴虐的心情。

青春在黑衣人的修為下，隻能勉強維持兩個時辰的時間，而這樣的黑衣人，顔之文訓練了很多。

“來人。”

不過是靠金魚草移植了靈根的普通人，一名修士靈根能造出百個這樣的黑衣人，顔之文用起黑衣人來絲毫不手軟，對于他來說，這些黑衣人連‘人’都算不上，他們像普通人餐桌上的雞鴨豬狗，也是他餐桌上的‘雞鴨豬狗’。

被籠子囚禁住的黑衣人驚恐地在籠子裡撲騰，不明白原本在普通人面前風光無限的他們，怎麼就突然被太守府的人抓了。

“大、大人，叫小的們來，有何事吩咐？”

有機靈的黑衣人早一膝蓋跪在地上，目光驚恐又仰慕地看着顔之文。

身上金蠶吐出來制成的寝衣順滑，顔之文目光微微一凝，百來個黑衣人裡有幾十個人是比較機靈的，不過也正常，隻有機靈的人才能獲得他們夢寐以求成為修士的機會，隻可惜……

“機靈地留下，剩下的，放回去吧。”

“是。”

蠢笨的不明所以，機靈的人欣喜若狂。

血紅的惡意在太守府上方圍繞，将皎潔的月亮也染成了紅色。

雲沫一個法訣封住了侍女的尖叫，讓金碩真汲取侍女身上的惡意後，将侍女殺死。

“走，去會會太守大人。”

“你們能行嗎？”對于眼前的兩名佛修，顔輕輕并沒有報以太多的信任，“守住我的侍女修為并不高強，我父親要比她們強得多。”

不說别的，就說太守府裡的裝橫，若是沒有實力，來财也守不住。

“隻有你父親嗎？”金碩真挑眉，“我們來的時候可是算上了你父親身後，還會有一名實力高強的修士。”

金碩真的言下之意是，隻是區區太守，他還沒有放在眼中，可顔輕輕卻将眉頭皺的更深。

“太守府裡從沒有修士。”

“所以宛城太守顔之文和修士是同一人。”雲沫接話，“可惜了，原以為還能多一個讓金碩真修煉的人。”

他們未免也太自信了，隻是區區佛修……若是真的厲害，也不會被中原的修士驅逐回西域。

顔輕輕歎了口氣。

“我會盡量幫助你們，但……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我會首先保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