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沉木輕咳了一聲,手握住碗想要搶過來,但是慕容言軒用力握着,雞湯在瓷碗裡晃了一下。
兩人暗中較勁了幾下。
為了雞湯不倒在病床上,許沉木隻好張開了嘴。
慕容言軒終于開口:“下次我送你回去。”
許沉木咽下雞湯,沒有回答。
呵呵。
就慕容言軒的性格,遇到今天這個事情隻會一腳油門和對方硬碰硬,完全不會減速的。
慕容言軒繼續喂着。
江泛霜在旁邊問:“寶貝兒,誰給你開的車?”
許沉木回答,“我同學。”
“他人呢?”
許沉木趕緊解釋說:“他也沒預料到會出車禍,還因為保護我受傷了,不然我就撞到腦袋了,唔。”
慕容言軒抽了一張紙擦他的嘴,試圖堵住。
“???”
許沉木擡手拍開。
“媽媽不是怪他的意思,隻是有點擔心和你一起的同伴。”江泛霜斥了一句,“慕容言軒,停手。”
慕容言軒把紙巾丢進垃圾桶裡繼續喂湯。
此時上完藥的溫司塵回到了病房。
手裡的繃帶纏的美觀不少,他看到病房裡一群人時也不意外,走到病床前。
“阿姨好。”
江泛霜覺得眼熟,“你是,上回木木帶回來的同學對吧?”
溫司塵點頭,“是我。”
江泛霜明顯怔住,然後遲疑着看了自己親生兒子一眼。
慕容言軒手上喂湯的動作停下,将瓷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站起來。
下一秒,揚起拳頭就要落下。
江泛霜迅速拉住他,“不許打人。”
慕容言軒被攔住也沒真打,但是嘴上罵道:“你怎麼照顧他的?不會開車就别開。”
江泛霜在場,溫司塵也不好說什麼。
但許沉木哪看得下去,掀開被子下床,“我都說了,是對方酒駕故意撞過來的,跟溫司塵有什麼關系。”
慕容言軒:“你一定要這樣是嗎?”
“怎樣?”
眼看兩個人就要吵起來,江泛霜先把慕容言軒拉開,“寶貝啊,小軒也是擔心你,所以着急了。”
“這是我的同學,我不能讓别人莫名其妙怪他。”許沉木一字一句說。
“我是别人?”慕容言軒怒不可遏指着溫司塵,“那他就不是别人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多危險!”
許沉木:“再危險也比和你在一起安全,你以前哪次刹過車。”
“因為我車技沒差到出車禍。”
“前年在日本差點撞到路人。”
“那還不是你非要吃快關門的蝦仁焗烤店,我能不加速嗎。”
江泛霜有些頭疼。
她單手捂着頭坐到沙發上由着他們吵架去了。
許沉木一點都不想和他翻舊賬,但非要吵的話他也能吵。
他的手忽然被牽住。
許沉木回頭看。
溫司塵堅定地點了點頭,将他拉到身後。
“阿姨,這件事情是我不好,讓學長陷入了危險,但您放心,隻要我在,以後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江泛霜微微擡起頭,眼眸裡看不出一點情緒。
江泛霜說:“阿姨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說。”
“好。”
許沉木有不好的預感,問:“媽,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嗎?”
江泛霜隻說:“你先把雞湯喝了。”
然後她走出了病房。
許沉木的手還被溫司塵牽着,對方緊緊握住了一下,怅然失手,跟着江泛霜走了。
許沉木心髒一瞬間砰砰跳。
他瞪了慕容言軒一眼,重新躺回床上。
**
醫院的走廊上。
哪怕淩晨三點,江泛霜臉上也絲毫沒有疲憊,她氣質清冷容貌卻是十分的濃顔,披了一件深棕色薄毯,看得出趕來的非常匆忙。
“小軒今天有點過分,我向你道歉。”
溫司塵忙說:“沒關系阿姨。”
江泛霜歎氣:“小溫啊,你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情況。”
溫司塵點頭:“嗯。”
“其實我也不是不開明的人,包括他們之前談戀愛我也是知道的,從來沒有阻止過。”
相反,江泛霜十分看好慕容言軒與許沉木,當年他們兩個人環球旅行寄回來的照片,她非常珍惜地放進了相冊中。
沒想到現在冒出一個溫司塵,這下好了,慕容言軒又有點要回到以前纨绔不馴的趨勢。
“嗯。”
“你應該也知道吧,他們兩個有一段非常深非常真摯的感情。”江泛霜試探說。
“我知道,也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
江泛霜并沒有當回事,“不過是小打小鬧,說着玩玩的。”
“并不是。”溫司塵鄭重說道,“學長現在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但是慕容言軒依舊一次次在學校讓他難堪,不顧他的想法,察覺不出他的情緒。就像他們戀愛時候,慕容言軒帶着他去飙車,蹦極,可學長真的喜歡嗎?戀人之間不是一味讓對方遷就,這樣做,隻是一個想尋找玩伴的大少爺,而不是戀人。”
江泛霜愣住了。
溫司塵微微鞠躬,“阿姨,如果沒事,我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