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9:16。
郁金香市,海豚座街區,海濱公園。
吃完早餐,蔚果趁着酸雨還沒下起來,去了海濱公園的地塊查看現場,掐着時間也過了好幾天,可是整個地塊都被治安局用警戒線圍了起來,還設置無人機在附近巡邏監視。
不想與治安局有接觸的蔚果選擇繞着地塊邊緣外圍遠遠走開。
海豚座街區座落在海岸線上,不下酸雨時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但考慮到脫離熟悉的環境能轉移注意力,減輕對酒精的心理依賴,蔚果索性也不開導航随性看看走走。
在海濱公園邊上是一個用集裝箱搭建的浔遊社區。
橫七豎八的集裝箱表現出蹊跷的搭建技術,甚至感覺超出重力原理,但實際卻牢靠地構建出可以居住的場所。
生鏽的集裝箱大部分集裝箱都是改造過的,有門窗、排水道、發電機、淨水器,還有大量的塗鴉、花草和垃圾。
居民們用架子、管道、繩索甚至布條搭出能通行的過道或者樓梯。
蔚果站在破損的觀海長廊上,遠遠看着這個社區,發出一聲感歎。
之前他在治安官學校讀書時,有在本地教材上了解過這個社區,但圖片帶來的震撼不如實景的十分之一。
這裡的居民構成十分複雜,有漁民、碼頭工人、拾荒者、偷渡客和街頭藝術家等等,幾股勢力一直在争奪社區的控制權,犯罪率極其高。
蔚果本來還想如果路過的話就進去看看,剛走到附近時,突然從裡面沖出兩個男人,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丢到海濱公園地塊交接的邊緣荒地上。
蔚果一邊後退,一邊觀察到男人的脖子處都有銀色的鰓裂紋身。
一架治安局的無人機很快飛了過來,繞着行李箱盤旋。
“咔哒。”
行李箱竟然從内部被打開了,從裡面爬出一個渾身長着可怕瘤子的女人。
她罵罵咧咧地趕走無人機,邁着瘋癫的步伐朝蔚果走來,臉上的三個大瘤子震得一抖一抖地:“帥哥,你有錢嗎?發發善心給我點。求求你了。”
蔚果轉身就走。
他知道那些男人是巨齒鲨偷渡幫的成員,而這個女的約莫是銳意國的偷渡者。
而她身上的瘤子受到核輻射導緻的。
與彼岸國隔海相望的銳意國因為瘋狂搞科技内卷,核能源濫用造成難以遏制的核污染,幾乎處于滅國狀态。存活的人身體都發生了無法醫治的畸變。
像病入膏肓這類毫無剩餘價值的偷渡者會被浔遊社區自動排斥,避免死在裡面。
女人追在蔚果身後锲而不舍:“1沙币也行啊!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蔚果加快步伐,卻聽到身後一聲孩子的啼哭,轉頭看到女人懷中的小嬰兒在哭嚎。他的左臉上長了一顆紅色大瘤子,把他一側的臉都占據了。
女人停下腳步,拉起漁網補丁的長裙直接喂奶。
蔚果不好意思地轉過腦袋,遠遠地走開了。
走到半路,他停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便攜酒瓶放在原地,直接離開了。
這個便攜酒瓶是父親曾勇的遺物,酒瓶是不鏽鋼的,不值錢。但是外面的皮套是黃牛皮,還是值點錢的。
因為百年前全球極端氣候肆虐,加上地震頻發和外星物種入侵,生物學家觀察到全球的生物物種至少減少了三分之二,黃牛就是其中之一。
等他走遠後再回頭,那對母女和那隻酒瓶都不見了。
回到極品商業街時已臨近中午,蔚果先到無敵香餐室吃完午餐,回到偵探社門口時傻眼了。
衛生間旁邊多了個雙開門冰箱、高檔紅茶色真皮沙發套椅,全新配套大理石茶幾,昂貴的手工針織地毯,全新的牆紙,在鐵管對面的牆角還碼放着一堆全新的簡易健身器材。
所有空酒瓶都被清理幹淨,變成精緻插花作品的一部分。
蔚果走到辦公桌旁,看到櫃子的鎖是完好的,下面的袋子也沒有被動過。再走到證據牆前,也沒發現觸碰過的痕迹。
“那個,”寒悠出現在門口一臉有口難言:“不好意思。”
“禾晞說要給你添置點好東西,我還以為是什麼小禮物,沒想到搞這麼大型,早知道在他在說出口時就阻止他了。”
“确實都是些好東西,還非常昂貴。”蔚果招呼寒悠進來體驗下新沙發。
他是不喜歡别人沒進過他的同意,亂弄偵探社的東西。
但蔚果之前看過寒悠開的花店,本想置換掉偵探社裡老舊的物件,禾晞這麼做倒是讓他省了不少錢,也算是沾了寒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