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市,天兔座座街區,臭鼬廢棄車場。
“你們夠大膽的,”撐着傘等在45-195-21号倉庫門口的原壬說道:“這種時候還敢過來?”
“還不是信你?”跟蔚果一樣穿着一次性防護服的赤聿回答。
“可是你跟我說市治安局沒來聯系說要來做現場調查,來了你們也不會讓他們進,我們才來的,出事了你可要負責。”
聽到赤聿的話,原壬笑了笑:“我是知道市治安局不靠譜,沒想到離譜到隻要監控,連派人來都懶得來。”
“你們把監控給他們了?”蔚果追問。
“給了,”原壬坦蕩說道:“監控什麼都沒拍到。”
“桑塔森每次都是淩晨開廂車進車場,從廂車裡直接推出手推車,手推車上是大箱子,裡裝着什麼又看不到,隻看到他一個人忙忙碌碌推進推出的。”
“也沒見他帶其他活人過來。”
蔚果聽明白了,跟着赤聿一起走進倉庫。
整個倉庫是隻剩下四面牆壁了,冷冰冰的,所有東西都被搬空,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忘了跟你們說,”原壬在門口探出腦袋:“這裡面原本應該是裝有制冷系統的,被他爸全部拆走了。”
蔚果往裡面走時,感到寒氣越來越重。
仔細看看四周,他發現地面有幾排有規則的孔洞。
這些孔洞很小,四個一組,連線可以組成一個正方形形。
在倉庫兩側長邊的牆邊各兩排錯位排列,像是某種固定在地面的部件被拔除後留下的。
蔚果立即聯想到那些被固定在“人體”身下的固定支架。
如果按照這些孔洞的數量,這裡曾經擺放着大約24具“人體”。
與蔚果在現場治安官匆忙合上貨櫃門前瞥到的數量大緻相同。
在倉庫底部,蔚果看到孔洞沒有沒有延伸到這裡,大約還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是空的。
如果說這裡是擺放裝有“人頭”玻璃瓶的位置,倒也是合理。
在最底部這面牆的上方有一些不細緻觀察看不到的淺色區域,有可能是設置制冷器的。
原壬之前說過桑塔森是在兩年前租用了這個倉庫。
時間不算久,制冷器應該不會留下明顯印記。
轉了一圈,蔚果站在倉庫的正中央,面向最底部,想象桑塔森在這個倉庫時的情景。
冷氣全天候開着,氣溫維持在零下20至25攝氏度左右,這個溫度适合肉類冷凍。
兩側都是霜凍的“人體”,正對的位置有排列着的玻璃瓶,裡面都是“人頭”标本。
他做這種擺放設計,是為了什麼?
欣賞嗎?還是僅僅為了儲藏?
蔚果閉眼回憶起與桑塔森相處的經過,在腦海中一幀幀地調換畫面。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内心有些沮喪。
因為猜不出桑塔森這麼做的原因。
或許真正的原因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你?”赤聿走到他身旁問道:“你是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蔚果用食指指了指天花闆:“我想看看上面。”
赤聿擡頭,看到天花闆是貼着白色的牆紙,跟其他的倉庫沒什麼兩樣。
也沒有破損或者重新黏貼過的痕迹。
“你是說天花闆嗎?”赤聿發出疑問。
“對的。”蔚果解釋:“這裡的其他東西都被紮德撬走搬走,隻有天花闆沒有被動過,或許有什麼線索留了下來。”
“那好吧。”
赤聿跟原壬借來工具和梯子,準備拆開天花闆的牆紙。
原壬看到他們是真想開幹,連忙解釋這個牆紙是所有倉庫統一黏貼,可還是阻止不了兩人,隻能借出工具,還拿出幾卷全新的牆紙,讓他們弄完後一定要恢複原狀。
穿着防護服拆除天花闆的牆紙難度有點大,蔚果跟赤聿配合着從底部的一個角開始拆除。
從拆掉的部分看,原本的牆體是粗糙的水泥塗面,也難怪需要貼上牆紙。
等到牆紙拆除到将近三分之一時,兩人已經全身流汗,可是牆紙後面什麼都沒發現。
“要不你去歇一會。”赤聿說道:“我一個人來就行。”
“不了。”蔚果說道:“我們還是加快速度比較好。也不知道市治安局是不是會來調查。”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牆紙的拆除速度變快。
“那個地方。”蔚果中途說道:“那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赤聿順着蔚果眼神的方向,看到他剛鏟開的牆紙後露出一個三角形的小角,應該是某種平面物體的一角。
而這個位置,剛好是天花闆正中央的位置。
“看到了,我來弄。”
赤聿将智能鏟的自動功能轉換為手動,仔細地清理掉小角周圍的牆紙。
漸漸地,蔚果看清楚牆紙後是一塊畫布。
随着畫布上的人物出現,蔚果确認這是一幅名為《沉睡的維納斯》的畫作。
在最後包圍着畫布的牆紙被清理掉之後,蔚果看到畫布的右下角有一個人眼大小的白色“#”符号。
赤聿小心地将整個畫布放到蔚果手中,蔚果則走下梯子,将畫布平鋪到地面。
“我們繼續把剩下的牆紙拆掉吧。”蔚果重新爬上梯子對赤聿說道。
“好。”
赤聿也沒多說,與蔚果繼續動手。
等到天花闆的牆紙全部都拆下來後,蔚果确定了牆紙後除了這幅畫,沒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