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學長，原來你在這兒啊！我要去觀衆席為話劇攝影，你的相機就再借一會兒可以嗎？”

蕭苒抱着相機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舉着它向江霏麓示意了一下。

江霏麓眨巴兩下眼睛，把剛才的尬意憋了回去，扯着嘴角：“哦，沒問題。”

剛喘了兩口氣，蕭苒正想往回跑，卻又停下腳步，斟酌道：“那個，你要追學長，不會是真的吧？”

“真的，”江霏麓坦然：“比真金還真。”

“不是吧！”蕭苒也不知到底該怎麼反應，是該開心呢，還是擔心呢？

作為兩人的cp粉頭，她當然希望自己磕的可以成真，但……

該怎麼說呢？畢竟不知道蘇教授的心意，她也不想勉強任何人。

江霏麓神情認認真真：“我想，哪怕學長不喜歡我，我也要試試——不，一定要試試！”

蕭苒不輕不重地歎了口氣，道了聲“随你”，便去了觀衆席。

話劇很快開演，江霏麓在後台來來回回踱步，一想到周荇的殷勤，他的心仍平靜不下，一下一下地仿佛要跳出胸腔。他就開始想，萬一學長接受了他怎麼辦，萬一學長不接受自己怎麼辦？

他忽然開始反思。

平心而論，周荇乖巧細心，相較他，是個人都不會選擇自己這種任性痞氣，遊手好閑的貨色。

好像自打認識學長開始，就一直在給他添堵。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害怕。

學長會不會，其實心裡很讨厭我，但礙着面子不好說？

江霏麓一時陷入了自我否定中。

“江霏麓，江霏麓……”

耳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忙回頭，看見穿着戲服的蘇葉——隻不過沒帶那副單邊的金絲眼鏡。

“學、學長？！”江霏麓差點跳起來，手腳愈發不自然：“你不是要上台的嗎？”

“哪有那麼快，第四幕我才出場。”

蘇葉笑了笑，拉他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想什麼呢？如此走神。”

“沒，就發發呆。”江霏麓呐呐應道，頓了頓，他又說：“學長，那副眼鏡呢——周荇送的那副。”

“我果然還是不習慣戴單邊的，放起來了，找個時間還給他吧。”

聽到蘇葉的回答後，江霏麓提着的氣洩了不少。

“學長，如果……我是說，如果周荇跟你，跟你……”江霏麓的聲音越來越小，舞台劇的音樂又大，蘇葉完全沒聽到後面的話，正想再問一遍時，場務過來喊人了。

“蘇教授，演員該提前準備的，您怎麼到後台來了？”

“啊，我放個東西，這就過去。”蘇葉起身，拍了拍江霏麓的肩，離開了。

“诶，學長，你還沒……”

江霏麓歎了口氣，錘了下椅面，暗罵了句髒話。

——

夏路烊和陸易晨發現自己的好哥們在表演一結束就消失無蹤，三兩下猜到是來了話劇社的後台，兩個人勾着肩悠悠找去，果不其然，就看見一臉落寞的江霏麓坐在椅子上。

“你家學長上台了，不去看？”

夏路烊打趣他。

“什麼我家啊，馬上就是别人家了。”江霏麓又是一陣歎氣：“我隐隐有種錯覺——周荇會跟學長表白。”

陸易晨摸着下巴點了點頭：“emm……我隐隐覺得不是錯覺。”

江霏麓一陣白眼。

“就過來冷嘲熱諷了？說好幫我攻略的呢？”

台上蘇葉沉柔的嗓音透到後台，惹得江霏麓又是一陣心煩。

“你們說，要是學長拒絕了他，而理由是他不彎，那怎麼辦？”

陸易晨和夏路烊一陣無言。

“那要是學長彎，不就大概率會接受他了嗎？”

好像是個死胡同。

陸易晨和夏路烊又是一陣無言。

夏路烊拖過椅子安慰他：“哎呀，萬一學長拒絕了他，用的理由又不是性取向呢？”

“那能有什麼理由啊？任誰都會答應吧，你們又都說他那麼完美……”江霏麓趴在椅背上，忽然被自己的話驚到了。

“等等，完美！就是完美！”江霏麓跳起來，喃喃道：“司徒若跟周荇比起來，也差不多不是嗎？學長當時為什麼拒絕她？”

夏路烊和陸易晨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江霏麓當即想起問問司徒若，手腳并用地去了舞蹈社那邊的後台。

“你們社長呢？我有點事問她。”

“社長去了醫務室，可能是腳傷沒好，跳了舞後又複發了，我看她下台後臉都白了……噢！社長回來了！”

不遠處，司徒若在陳嫔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來，陳嫔手裡還拿着拐杖。

舞蹈社員們紛紛擁了上去，都是一臉擔憂。

“我沒事，你們别哭喪着臉。”

安撫了衆人，司徒若就被江霏麓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