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媒婆道:“好看頂什麼用,過日子還是踏踏實實的好,我瞧着那家子奇奇怪怪的,透着邪性……”
杜衡不滿她這麼說舒佑,便将疫病時舒佑幫自己采藥、陪自己制藥幾晚都沒睡的事說了,又鄭重說了一句:“就他了。”
原來他們并非第一次見,田桂芝明白為何他會有那樣的反應了,心中也沒了異議:“行,就他了。”
周媒婆還要勸,田桂芝反寬慰她,說一頓媒婆酒定是少不了她的。
“叫你們好好準備,怎地還是什麼都沒備好?”玄卿在小屋裡轉了轉,搖頭道,“連個竈台瓦罐都沒有,哪像是過日子的,人家親自上門,連口茶水都沒上,人間是要講究人情往來的,你們啊慢慢學吧。”
他走到二姐跟前道:“尤其是你,哪有你這樣當娘的,不穩重。”
二姐撇撇嘴,把老四拉過來拍去他身上粘的糕餅屑,順道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尾巴都露出來了,就知道吃,也不給我留點。”
“胡鬧。”舒溟扯了胡須,起身要走。
玄卿拉住他:“你可不能走,還要等杜家上門提親呢,你這老丈人怎能不在?”
舒溟盯着玄卿,眼中暗藏殺氣:“你是不是在耍我?”
玄卿一臉無辜加不解:“這是什麼話?人間婚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舒佑父母不在,長兄如父,除了你還能有誰?若無父母媒妁在場,那就是無媒苟合,嫁過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也不想咱們小舒佑将來被人說三道四吧。”
舒溟看着他人畜無害的臉暗暗磨牙,明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戲弄自己,但偏偏又覺得有那麼些道理,想責怪都找不到由頭,為了舒佑也隻能忍了。
舒佑忍不住問:“那我們什麼時候能成親?”
玄卿笑道:“這就等不及了?放心吧,我讓杜衡快些來提親,趕緊把咱們小舒佑娶回去。”
舒佑臉頰發熱心中喜悅,同時又有些擔心,如果杜衡知道自己是黃鼬精變的,他會如何呢?
不管了,先成親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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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親時雙方滿意,下一步就可以上門下聘提親了。
沒讓田桂芝操心,杜衡自己就備好了聘禮,還親自去隔了兩個村的安家村,花六十文錢買了一隻大雁。
看着又肥又大的大雁,田桂芝暗暗咋舌,這得花多少錢。
如今習俗漢子上門提親要提一隻大雁,取忠貞不渝之意,隻是走個形式,大雁的大小并無要求,但願意花錢買個大的,足見誠意。
杜衡将家中積蓄好好規劃了一番,加上賣了蜂蜜山參丸的錢,共有二十五兩七錢,十兩做聘金,十兩拿來籌辦婚事婚宴,還能餘下一些,往後再努力賺回來就是。
見杜衡的确是誠心想娶舒家那位,田桂芝心也就踏實下來,杜衡喜歡的那肯定是好的,他們把日子過好就夠了,其他的都不是事兒。何況她找人看了舒佑與杜衡的八字,可謂是天造地設無比相合,再挑不出錯兒來。
那八字本就是玄卿就着杜衡的特意編的,自然再合适不過。
三天後,杜衡提了大雁寫了聘書,請了周媒婆同行,推着一車聘禮又去了小屋,這是玄卿交代的,讓他盡快提親,十天後四月初八是吉日,宜婚嫁娶親。
雖然覺得有些過快了,但既已心有所屬,快一些也無妨。聘禮杜衡備的很足,外婆傳下來的玉簪,聘金十兩,聘餅一擔,大魚一尾,紅布一匹,四色糖一盒,另還捉了兩隻雞,在鎮上這樣的聘禮都算得上乘了。
“不能吃,這是要招待客人的……”舒佑把老四的爪子拉開,擺正了盤子裡的糕點。茶水已泡好了,他用靈力溫着,等人來了就能喝。
老四撅撅嘴:“就吃一塊都不行,小氣。”
二姐也打趣:“還沒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後還得了。”
舒佑沒與他們争辯,朝門外看了看。
人還沒到,他的心已經飛過去了。
一早玄卿就交代他準備好茶水點心,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失禮。舒家兄妹四個都不懂人間禮數,少不得他要多操些心了,連給周媒婆的紅包都備好了,可謂是又當爹又當媽。
舒溟嫌棄得瞥他一眼:“上仙門的道仙都這麼閑嗎?”
玄卿坐下倒了杯茶,淺酌一口,道:“沒良心,也不看看我這是為誰忙活。話說回來,我幫了這麼大忙,你預備怎麼謝我?”
舒溟冷冷道:“成親的又不是我,與我何幹?”
不宰了你都算脾氣好了,還要報答?癡人說夢。
玄卿笑了笑,将茶杯推到舒溟跟前:“想不想和我打個賭?”